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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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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国咸阳    嬴渠很忙,空荡荡的政事殿,堆积如山的竹简,还有处理不完的政务,很疲倦,同时他的头也很疼。    寺人端来了一盘柑橘,还有一小盂桑葚,柑橘是从楚国运来的,桑葚是魏国运来的,都非常的甜。    他放下竹简,拿起了一个柑橘,一剥开便散发出了清新的柑橘的香气,剥到一半,他就想起了魏姝,想起了他那时喂她吃柑橘,她的舌尖又软又滑,她的笑容比柑橘还要甜,甜到他心里,可是她却不肯回来,为什么不肯回来呢?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真相,知道了他的君父也是杀害她家人的凶手之一,她跟在赵灵身边,赵灵,他是个什么样的男子,她为什么宁可跟在他身边也不回来见他。    嬴渠看着手里的柑橘,虽然很甜,但他无论如何也吃不进去了,于是他放到了一旁,又拿起了竹简。    正当时通仲进来了,匆忙的说:“君上,魏国来信。”    嬴渠平淡的接了去,他展开那绢帛,上面的字迹不是嬴潼的,落款是魏姝,魏姝,他的心跳了一下,魏姝她回秦国来了。    他反反复复的将那绢帛看了许多遍,然后道:“送这信的人呢?”    通仲说:“应该还在宫门外。”    嬴渠立刻说:“带她进来!”    通仲说:“诺”    嬴渠在政事殿里等着,虽然他看起来很平静,但他其实有点紧张,心跳的也很快,应该是分离的太久的缘故,他问一旁的寺人说:“寡人面上可有不妥,衣裳可整齐?”    寺人说:“君上一切如常,并不不妥。”    他的心这才安稳了一些,但是不一会儿,心就又开始跳,很是慌乱,他还想再问一遍那寺人,不过他忍住了。    他这幅这样子一点不像个稳重的国君,倒像个情窦初开的惊慌的小伙子,他有些无奈,无奈的扶额笑,任凭着心乱成一团,他笑自己怎么就会这样的幼稚。    又过了一会儿,通仲进来了,而她就跟在身后,一身灰色麻布长襟男装,头发冠起,像是个酸腐的文士,脸抹的黝黑,黑到看不出她眼尾的小痣,眉毛又粗又重,这样子就连通仲都没认出来。    她现在大殿中央,很恭敬,煞有其事的躬身行礼道:“草民见过君上,君上寿考,大秦无期。”    嬴渠没说话,而是向通仲挥了挥手。    通仲和寺人都退下了,大殿里便只剩他们两人。    他们不过分离了数月,却像是阔别多年一般,嬴渠说:“起来”    魏姝起身,看着坐在矮案旁的他,笑了笑,没说话,也没上前,媚眼如丝。    嬴渠看着她的脸,看着她的身子,她的眉眼,久久的看着,然后他便觉得她长大了,变得更为美艳了,眼里潋滟着风情,与那时离秦有很大的不同。    他想对她说的话实在是太多,结果反倒不知说什么好,只微笑道:“怎么将自己抹成这幅样子?”    魏姝笑说:“为掩人耳目。”    嬴渠笑道:“既然回来了,就不必了。”    魏姝说:“君上还想娶我吗?”    她这话问的很突然,嬴渠不知她怎么会突然如此问,说:“既然承诺过,便一定会娶。”    魏姝说:“恐怕姝儿现在还不能嫁给君上”    嬴渠听她一口一个君上,只觉得很刺耳,而且她看见他,没有多么高兴,也没有多么亲近,嬴渠突然觉得心里那股热切冷了下来,面色也变了。    魏姝看出来他不悦,道:“君上现在是秦公了,姝儿还可以叫君上嬴渠哥哥吗?”    嬴渠看着她,说:“可以”    魏姝说:“那姝儿可以像以前一样吗?不会越矩吗?”    嬴渠听她如此说,笑了,说:“不会,你不必守规矩,你若是守了,反倒奇怪了。”又说:“到寡人身侧来”    魏姝便跪坐到他的身侧。    嬴渠微笑着看她,虽然她将自己抹的又黑又丑,但他好像怎么都瞅不够,瞅不腻似的,他用手抹了抹她的脸,蹭下了些黑灰。    魏姝拿绢帛擦他的手指道:“太脏了”    嬴渠只是微笑着,他看着她,就觉得心里无比的温暖,愉悦,头也不再痛了。    他看着她,过了一会儿道:“今夜住在哪里?”    他的声音很温柔,她受不了他的温柔,就像是回到了以前,心也跟着轻轻颤抖。    魏姝微微垂头说:“要回驿馆去”    嬴渠按住了她的手,握在手里轻轻的揉捏,微笑着说:“听嬴潼说这段日子你跟在赵灵的身边,他也在驿馆?”    魏姝的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就乱了,她想起那夜宽衣解带的去侍候赵灵,这事儿嬴潼是知道的。    难道她告诉嬴渠了?    她听不出嬴渠话里的意思,他虽然很温柔,但她却觉得不寒而栗,脸色忽然变的惨白,由着他揉捏自己,手越发的冰凉。    她是对不起他的,对不起,她背叛了他,心里上,身体上,都有亏欠,她本是不该回来的。    嬴渠看着她的忽然变得苍白的脸,也没生气,仍是微笑道:“为何不说话?”    魏姝不敢看他,不敢对上他的眼睛,只说:“先生他去了齐国,并未与我同行。”    嬴渠松开了她的手,没说话。    魏姝又说:“我听先生所言,三晋有分秦之意,特此回来,希望能分君上之忧。”    嬴渠看着她,笑道:“看来赵灵他没少教你。”他不像是生气,语气里也没有丝毫不悦。    魏姝往前顷了顷身子,扯着他的衣襟,说:“嬴渠哥哥,你别不高兴,我不回来是因为我本要去应对魏王。”    嬴渠笑了,道:“我哪里有不高兴。”    魏姝又攀上他的身子说:“我接管过魏国今朝楼,结识一魏国大才,姝儿准备请他赴秦。”    嬴渠看着她那副撒娇的模样,无奈的笑,道:“好,请他来”其实他并不在意她说的是什么。    魏姝摇着他的胳膊,又说:“姝儿还有一法子,绝对能解三晋分秦之危。”    嬴渠看着她,好似又回到了以前,他根本没心思听她说什么,只觉得心都跟着软了,他俯身吻了吻她的唇,环过她的细腰说:“好”    只是如此轻吻,明显是不解这旧别的思念,不仅不解,反倒觉得更加燥热干渴,**和心都在躁动。    他又吻上了她,吮吸她的唇瓣,说:“你想要什么,寡人就给你什么”他不是个昏君,但是在她面前,已然没了明君该有的理智与清明,他真的是太想念她了,三晋也好,大才也罢,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他只想要抚摸她温暖柔软的身体,吮吸她舌尖甘甜的汁液,与她水乳交融。    魏姝还想说话,但她被他吻着,爱抚着,断断续续的话语最终变成了一声声狸猫似的□□,她的身子被他抚的像是火烧,他挑着,轻咬着她,却又什么都不肯给她,任凭她轻声□□,面颊潮红,湿如水洗。    她最终也沉沦了,双臂环着他的脖颈,攀附着他紧实的身体,身子就像是要融化的春水,什么都忘了,也什么都不想了,她的神智已经在他的抚慰下抽离了躯体,放纵的享受着**的欢愉,眼神迷离恍惚,他的手也早就解开了她的衣襟,扯断了她的福珰。    耳边是她自己一声声的□□,是他越发粗重的喘息,他的身体年轻有力,脊背的线条优美,肌肉紧实,她搂着他脖颈肩膀,紧紧的,指甲好似要嵌入他的皮肤里。    可不知怎么的,她突然的就看见了一双碧色的眸子。    嬴渠他怎么可能会有一双碧色的眼眸呢?不可能,不对,这是错的,她瞬间就清醒了,惊吓一般推开了嬴渠。    她已经失了心智,被幻觉吓坏了。    ……    “我错了,我后悔了,我再也不要什么嬴渠了,我只要你,我们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了”    ……    她想起了那夜的安邑,那夜的山林,更想起她曾经说的话,她怎么能如此的不知羞耻,与长玹说那样的誓言,又转而与嬴渠行这样的事。    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到底喜欢的是谁,她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痛苦的要疯。    在她看来,与嬴渠重新开始是对长玹的背叛,只有活在痛苦里才是对长玹永远的缅怀。    这其实是错的,错的离谱,长玹他其实并不希望她如此痛苦,更不想折磨她,他用生命救她,是希望她能永远幸福快乐。    嬴渠有些担忧,说:“你怎么了?”    魏姝扯过自己的衣裳,她的身子在抖,声音也在抖,说:“我没事,我只是要来月事了。”    嬴渠看着她苍白的脸,他有些怀疑,却还是松开了她。    魏姝哆嗦的系着自己的衣裳,手指僵硬冰冷,整个人都像是失了魂,她的脑子里,心里都是那可怕的凶狠的獒狗,是长玹那双冰凉阴沉的眼睛。    嬴渠看不下去了,他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但他没有问,轻轻拉开她的手,给她系着衣带。    嬴渠看起来并没有不高兴,却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沉默着,这沉默让人感到窒息。    她的衣裳并不复杂,系完了,嬴渠说:“宫门已经关了,你在华宣宫留宿。”    魏姝问:“那你呢?”    嬴渠叹道:“还有许多政事未处理。”他这夜又要很晚才能睡。    魏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嬴渠他想与她亲近,她却推开了他,是她背叛在先,她觉得有愧,说:“我陪你”    嬴渠笑道:“罢了,还是不要陪了,兴许熬到天亮,你早些休息。”    魏姝依旧坚持说:“就一会儿,等累了我就离开。”她这人平素就很固执。    嬴渠笑了,道:“好”又将案上的木盘推给她,上面有柑橘和一小盂桑葚。    魏姝拿起了一个剥了一半的柑橘道:“为什么没吃完呢?”    嬴渠展开竹简平淡的说:“忘记了”    魏姝说:“那我现在给嬴渠哥哥剥好了。”    嬴渠笑了笑,没有拒绝,同样的是空荡荡的政事殿,此刻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寂寥,不觉得孤单,他的头也没有再疼,他只觉得这夜还不够漫长,只觉得时间过得还是太快了些。    魏姝很安静,她只是坐在他的身侧剥柑橘,剥到小盂里推给他,青铜漏刻里的水不断的在流,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嬴渠收起一卷竹简说:“你说退三晋之法是什么?”他是恰好看见了有关三晋陈兵的竹简,这才想起她刚刚所言,听听也无妨。    魏姝问:“联齐如何?”    嬴渠说:“齐兵新君初立无暇于秦,且齐国此时插手不仅无尺寸之利,还会引得赵韩不悦,齐国不会淌此趟浑水。”    魏姝说:“楚国又如何?”    嬴渠笑了,道:“远水不解近渴,况且楚王奸诈虚伪,出兵历来是声势浩大,显有实效。”    魏姝也笑了,说:“秦国现在打不起,若想退敌只剩一条路可以走了,这条路是什么,君上心中其实早就有了答案。”    嬴渠没说破,他只是微笑着看她,蓦地,笑说:“寡人有什么答案?你且说来听听。”    魏姝说:“离间三晋,分裂联军。”又道:“三晋貌合神离,屡次合兵然所得皆尽归于魏,赵韩损兵折将,却无尺寸之收,廷上朝臣,廷下百姓早已积怨颇深。魏国贪婪,若是秦国此时割地于魏,魏王定会接受,接受则赵韩必将震怒,以百里土地换秦存国,虽然不是最好的法子,却是唯一的法子。”    城池让了可以再夺回来,朝中不乏嬴虔百里广这等凶猛名将,但是国灭了再复就没那么容易了。    投降?献城?    嬴渠听了,没怒,倒是笑了,他说:“是,法子虽好,但朝臣们不会愿意的,公室们不会愿意的,君父尸骨未寒,这便割地求和,只怕宗室们会掀了政事殿的瓦顶。”    他其实也是如此想的,和魏姝如出一辙,但这事哪里会那么容易的就解决,外忧虽迫在眉睫,然更危险的其实是这内患。    魏姝说:“君上不是怕宗室,而是苦于没有人敢提出以割地离间三晋的谏言。”    嬴渠这次没有笑,他看着她,像是再重新的审视她,    她一语中的,没错,没有人提,更没有人敢提,而他作为国君更不能如此说,说了只怕会引得朝局动荡。    他虽然是秦公,但这君位其实并不稳,拥戴秦国蓝田君的人不少,拥戴嬴虔的楚国余孽仍存,这些人就如同饥肠辘辘的恶犬,他言行稍不当,他们便会群起而上。    魏姝也在凝视着他,她很坚定,没有丝毫的动摇,道:“我来谏言,来力排群臣,若是他们有怒,有怨,那就冲我来。”    嬴渠冷声道:“胡闹!”    魏姝说:“我没有胡闹,我是认真的,就让我来当那些宗室眼中的奸臣,佞臣。”    嬴渠突然的凑近她,说:“你若是奸臣,佞臣,那寡人不也成了昏君,暴君?”他的声音很低沉。    只有昏君暴君才会宠爱奸臣佞臣,魏姝的心跳了一下,然后说:“不会的”    嬴渠说:“不会?他们是不会把寡人怎么样,但却会把你的皮给剥了,宗室里不仅是有嬴虔,还有一些元老,他们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他的声音很冷,显然是有些不高兴的。    魏姝看着他,勾人的凤眸又黑又亮,下一刻她猛的凑上去亲了他一口,非常突然,突然到嬴渠被她亲的一怔,刚刚阴沉的气氛陡然消散了。    魏姝笑道:“嬴渠哥哥会保护姝儿的,像是以前一样。”    嬴渠没法子生气了,更没法子对她阴沉着脸了,他笑了,扶着额头,又气又无奈。    他在她面前总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刚刚那么吓她,她竟然还敢没皮没脸的上来亲她,这叫他还如何做?    魏姝嗒又亲他一口,说:“嬴渠哥哥你若是不同意,我就一直亲你,你上早朝我也跑去亲你,一直亲到你同意。”说着她又啄了他一口,像是条小狗。    嬴渠连忙按住她,说:“好,明日你就同寡人上朝,寡人不会帮你,你若是说不动那些公室可别愿寡人。”    魏姝笑道:“不会,我一定会舌辩朝臣,力排众议。”信誓旦旦的。    嬴渠没信,不仅没信,已经在想明日要如何替她收拾烂摊子了,很头疼,却仍是笑道:“好,若是事成,寡人一定佳赏”又道:“你这没皮没脸的毛病看来是改不掉了”    魏姝咧嘴笑,抱着他的胳膊道:“嬴渠哥哥要佳赏姝儿什么?”    嬴渠笑道:“凡是合乎情理的,你要什么,寡人都会给你。”    魏姝喜笑颜开,道:“好”    夜已经很深了,再过两个时辰怕是就要上早朝了。    嬴渠把最后一卷竹简放下,看着身侧伏案睡觉的魏姝。    她不肯走,不过到底是撑不住了,就这么伏案在他身侧睡了,睡的还很安稳,嘴唇抿笑,也不知做的是什么美滋滋的梦。    嬴渠看着她笑,也跟着笑了。    他是在笑什么?怕他自己也不知道,就是不禁的漏出笑容,只要是看着她他就觉得很开心,就会想要微笑。    他看了她一会儿,也觉得累了,然后将她抱上了床榻,没嫌弃她脸黑,搂着她柔软的身子一同睡了。    政事殿里的油灯终是燃到了尽头,没有人添灯油,兀自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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