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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五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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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姝安排完了楼莹就回到了秦宫,她起的太早了,有些困倦,正走着迎面便碰上了嬴虔,很糟糕,很倒霉,她转身要走,就听嬴虔道:“那个珮玖。”    她站住了,甩袖行了一礼说:“公子”    嬴虔说:“你怎么还在这宫里?”    魏姝被问的懵住了,不等她想出话来回答,嬴虔就自己给她找了台阶下,道:“你是去找君上的?”    魏姝说:“是”    嬴虔说:“正好一同去”    他这是把她当幕僚了,魏姝其实很好奇,他若是此刻知道她就是魏姝,那该是怎样一幅表情。    嬴虔的心思从来都在秦国,在这个弟弟身上,即便是他的母亲被秦公赐死,尽管他总是噩梦缠身。    走了一会儿,嬴虔问:“你说的五国伐魏之事可确信能行。”    魏姝笑道:“珮玖又非神人,行不行不敢妄断。”    嬴虔眉头皱了皱,说:“听你话里带魏音,以前在魏国生活过?”    魏姝出了点冷汗,道:“珮玖韩国上党人,幼时曾居于大梁”    嬴虔说:“难怪了”又道:“第一眼见你就觉颇为眼熟,只是这一时半会儿的想不起先生像谁。”    魏姝心想还是别想起的好。    嬴渠正收好一卷竹简,恰好见他们俩人进来,诧异的怔了怔,然后笑了,道:“兄长”虽然他现在是国君,但是私下里还是称呼嬴虔为兄长的。    尽管嬴渠称呼嬴虔为兄长,但是嬴虔不能越礼直呼秦公的名讳,仍是道:“君上”    嬴渠说:“兄长怎么来了?”他已经忽略掉了魏姝。    嬴虔说:“君上,我听闻大旱不解,于是叫人把府库中金银都交了上来,还有一些是当年母妃的首饰。”    嬴渠说:“兄长府库中的金银本就不多。这又是何苦”    嬴虔说:“我也没什么能做的,也就尽点绵薄之力,如果能保秦国存国,上郡割就割了,大不了再打回来,土地吗,还不是打来打去的。”    他很在意自己的这个弟弟,能让他如此挂怀的也唯有这个弟弟。    魏姝知道他们手足情深,但却是第一次看见,没想嬴虔这么一个铁血之人也有如此柔软的时候,她的心里也变得十分复杂。    嬴虔又说:“不过我觉得公子向进来有些不对劲,探子说他和西戎往来十分密切。”外患虽然危险,但更可怕的是内忧。    嬴渠没就此说下去,而是道:“兵马调遣如何?”    嬴虔说:“按君上的吩咐,部分调去了武城,绝大部分派去了西边”又十分不解的问:“君上为何要掉去西边呢!”    嬴渠没回答他,只是笑了笑,然后说:“对外仍称兵马全部驻扎于武城”    嬴虔虽然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但仍道:“诺!”    嬴虔走了之后,嬴渠才看向她道:“恰到正午,一同用膳。”    是简单的炙肉烙饼,魏姝吃了几口,放下木箸,道:“大旱真的非常严重吗?”她其实还想问为何东军西调,但她很了解嬴渠,若是嬴渠想说,就会主动告诉她,否则就算她问也是没用的。    嬴渠说:“不仅是大旱,雍城一带蝗灾泛滥。”    魏姝根本吃不进去,她看着嬴渠平淡的样子,更是担心问:“那该怎么办?”    嬴渠看她着急的模样,心里突然就柔软了几分,放下木箸,微笑道:“不必担心,已经调集了粮食送去,重旱之地也已开凿河道引水。”    魏姝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很累?”秦国这担子非常沉苦,就像是一个诅咒,解脱不了,至死方休。    嬴渠看着她真挚的眼睛,怔了怔,然后微笑道:“还好”还好,不算那么苦,那么累,只是会很孤独,这孤独不是旁人能够体会的。    嬴渠说:“只是秦国不能亡,秦国若是亡了,百姓可以逃,朝臣可以跑,我却哪里也躲不了,我只能身死殉国,而我还不想死。”他说到最后笑了笑,像是在同她开玩笑一样,也没有再用寡人而用的是我。    魏姝说:“我陪你,你殉国,我也殉。”    嬴渠责道:“胡乱说话”    魏姝说:“我是认真的,我没有哪里可以去,等灭了魏国报了仇,我就更没什么可做的,所以就可以陪着你了。”    报仇,灭魏国,嬴渠每每听到她说要报仇时,心里都会恍惚一下,甚至他有的时候还会做噩梦,梦见她冲他哭,她的眼睛失望而又痛苦,而他只能看着她,无法解释什么,更无法靠近她,即便是在梦里他的胸口也会非常的疼,疼的要命一般。    但是此刻他仍是很平静,笑了笑,说:“陪寡人到什么时候?”    魏姝:“除非你撵我,否则我都不会离开,反正我也没地去。”    嬴渠笑道:“那恐怕你要在寡人身边待一辈子了。”    魏姝笑道:“一辈子也好,秦公身侧,不愁吃喝。”    嬴渠笑了笑,没再说话。    魏国大梁    自从魏姝去了秦国再就一点消息都没有了,魏娈心里很着急,很没底,倒不是怕魏姝食言,而是怕她半路出了什么事。    卫秧倒是淡定,斜靠在矮案旁一杯接着一杯的自酌着。    魏娈皱着眉头瞥了他一眼,夺下酒爵说:“别喝了,你说姐姐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又说:“要不我们一同去秦国看看”    卫秧笑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魏娈嗔怒的瞪了他一眼,说:“我知道你为何在魏国混了年还只是个中庶子了!”    卫秧笑道:“愿闻姑娘赐教?”    魏娈:“就因为这幅不急不慌的性子!”    卫秧赞同的点头笑道:“有理”    魏娈去扯他的胳膊说:“你快别闹了。”    卫秧握住她的手,轻轻揉捏,道:“别担心,你可知道魏国上将军庞淙带三国之兵分秦?”    魏娈更着急了,说:“知道,所以我这才着急,万一秦国亡了,姐姐她……”    卫秧说:“秦国亡不了,毕竟是曾经的五霸,又非是陈蔡那等小国,合三晋之兵也亡不了,况且三晋间隙颇多,背有齐国,不能久战。”又说:“你姐是得先平了秦国外忧,才能接我们入秦,时候未到。”    魏娈半信半疑,说:“你怎么如此确信?”    卫秧说:“若是不了解你姐的想法,有怎敢称伯牙与子期。”    魏娈嗤之以鼻,说:“我看你个色胚子分明是看上我姐的容貌了。”    卫秧说:“身侧有明月相伴,又怎会再去捞那湖中星影,如此岂不是有眼无珠了”    魏娈被他哄的很开心,心也是飘忽忽的,嗔道:“胡说!”    正当时门被重重的拍了拍,门外是个男子,大声嚷道:“魏娈!你开门!”    魏娈吓了一跳,卫秧眉头也皱了起来,起身去开门。    门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范傲,依旧是一身少年剑客的装扮,白面俊俏。    范傲看了眼卫秧,摆手说:“我要见的不是你。”    卫秧面色很不好,但是他的气量还是很不错的,平淡的道:“你要见谁?”    范傲自顾自的就进来了,没回答他,嚷道:“魏娈,你给我出来!”    魏娈于是就出来了,说:“叫我做甚!你不是回楚国去了吗?”    范傲说:“江一有那个嬴潼保护,我还回楚国作甚,不回了,还是三晋热闹。”又说:“对了,你姐呢?魏姝哪去了?”    魏娈没好气的说:“回秦国了!”她现在只希望他快点离开,可千万不要缠着她。    范傲说:“秦国?鸟不拉屎的地方,没什么意思,不如大梁热闹。”他对秦国没兴趣。    魏娈伸手轰他,说:“我们过阵子还真就要去那鸟不拉屎的秦国,你跟我们不顺路,所以赶紧离开。”    范傲听她也要去秦国,便不走了,像是扎在了地上,任由魏娈推也纹丝不动,只说:“我又变主意了,鸟不拉屎的地方兴许还更有意思,我也要跟你们去秦国!”    魏娈说不过他,推不动他,道:“你这个人怎么如此奇怪呢?”    范傲突然凑近她的脸,近在咫尺,笑说:“你还真说对了”    卫秧没说话,只是冷冷的在一旁看着,像看着一场闹剧一样,终于也是看不下去了,拉过魏娈的胳膊将她拽回了屋去,转头十分冷漠的对范傲说:“你愿意住哪里便住哪里,只要别碍我们的眼就好。”说完便挥手关上了房门。    范傲见她们住进一间屋子里,不知怎么的,身体里冒出一股无名的火,从小腹一直烧到头顶,半响,嚷道:“孤男寡女的怎么能在一间屋子里!”    秦国    分裂三晋之事进行的十分顺利,智尧毕竟是名士,一言便可退百万之军,至于齐楚伐魏之事,赵灵已经写了回信,是一卷边角磨损了的竹简,魏姝取回了华昭殿里,逐字逐句的看着。    傍晚时分,嬴渠进来了,魏姝的心思全在竹简上,没有发现嬴渠,等看见他时,他已经坐在了她的对面。    魏姝怔了怔,道:“君上”又看了看矮案上竹简片,解释道:“赵国陈兵不动,韩国只派出步兵八千,三晋盟约已破,这竹简是先生送来的,言齐楚答应联军了,现下只剩赵韩。”    她的声音很雀跃,这本是件好事,但嬴渠看起来并没有多么高兴,很冷淡。    魏姝将竹简片往一旁推了推,说:“不知君上想如何佳赏智尧。”    嬴渠冷淡的说:“拜为客卿,主管秦国邦交要职”    魏姝笑说:“如此还挺适合他的。”    天色已经很深了,屋子里很安静,安静的可怕,这个时候嬴渠来她这里,是要做什么,她心里其实很清楚,毕竟她也不是未尝人事的少女了,但她仍是装糊涂,笑说:“君上政务处理完了?”    嬴渠没回答她,斟了一杯清水。    魏姝很紧张,手底出了一层的汗,她是有些怕,她现在没办法接受与嬴渠行房这件事,当他压到她身上,吻着她时,她总能看见长玹那双眼睛,很可怕,她会觉得长玹就在她身边,在这个大殿的某个角落里冷冷的看着她,看着她是如何与别的男人缠绵,如何忘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过了一会儿,嬴渠说:“寡人累了”    魏姝笑道:“时辰是不早了,君上该回去休息了。”    嬴渠说:“你这在撵寡人”    魏姝笑不出来了,僵硬的说:“我怎么会撵君上呢?”又倾了倾身子,撒娇道:“姝儿也累了。今日就让姝儿休息,好不好”    嬴渠笑了笑,道:“若寡人不准呢?”他虽然在笑,但是一点都不温柔,很冰冷。    魏姝膝行到他身侧,去摇他的胳膊道:“君上,我…”    他吻上了她的唇,很温柔,她受不了他如此温柔的吮吸亲吻,津液交融在了一起,她的身子已经开始发烫,但仍是有理智的,他手已经揭开了她腰间的襟带,扯开了福珰。    她的皮肤洁白光滑异常滚烫。    魏姝抵挡着他,声音颤抖的说:“别这样了,别这样”    他没有看她,没有理她,拉下了她的衣裳。    魏姝说:“我身子不舒服,我来葵…”    她没说完,身子绷紧蜷缩,用力的攥着地上散落的衣裳。    嬴渠笑说:“看看,还说自己来月事了?”他其实是很生气的,她撵他,避着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的皮肤就像是火烧,一阵阵热气扑上身来。她的眼里已经有了一层氤氲的水光,她很厌恶自己这身子,怎么就会这么不知羞耻,他这么挑弄她两下就有了反应,含糊的说:“你为什么要如此。”    他看着她的眼睛,就像是要看到她心里,那双原本温柔的眸子冰冷漠然,他说:“你移情了。”    不是疑问,从她回来以后,他就觉得不一样了,她不一样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一样了,他不傻,不迟钝,能感觉的出来。    魏姝没有说话,她躲闪的眼眸已经出卖了她,但她不是喜欢上别人,她只是没法忘记为救她而死的长玹。    嬴渠其实已经生气了,非常的生气,然而他却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他能怎么样,她背叛了他,辜负了他,她不喜欢他了,就是不喜欢了,他就是强要了她也不会改变,很无力。    他冷声说:“那个人是谁?赵灵?”    魏姝说:“没有,不是他,你不要逼我了。”    嬴渠依旧是很冰冷的看着她,说:“他碰过你?”    魏姝只是摇头,痛苦的说:“没有,他没有,你别逼我了!”她最后一声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下一刻魏姝就像疯了一样,歇斯底里的说:“我和赵灵什么也没有,不是赵灵,是长玹!是长玹!”    嬴渠怔了,不自觉的松开了她。    魏姝不想再隐藏了,她要说出来,不然她迟早会被憋疯的,会疯的。    她说:“是长玹!我喜欢的是长玹,我以为可以用你来代替他,但是我错了,长玹是没人能代替的,感情是没办法欺骗的,我后悔了,后悔为什么和他的回忆那么少,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对他再好一点。”    她像是疯了一样,没有流泪,但眼睛已经模糊了,嗓子也哑了,她一遍遍的问道:“倒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当初要放弃他?因为他是个奴隶?因为没有未来,还是因为他不会说话?不会说爱我?他死了!死了!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是为了救我被群狗咬死的,咬死的!他那么勇猛的一个人,浑身都是伤口,都是血,他是被我连累死的!他要我好好活着,可我怎么好好活,我闭上眼睛,都是他那双碧色的眸子,我好后悔,每天,每夜都在后悔,我恨不得死的那人是我!”    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的,她是哭了,眼前模糊了,身体颤抖的不已。    然后她便觉得的身子变的很温暖,是嬴渠抱住了她,他抚摸着她的头,没有说一句话。    她哭累了,身子累了,心也累了,但是却感觉舒服多了,郁结在心的石头好似突然间就没了,她困了,睡着了。    嬴渠只是看着她,给她掖了掖被褥,他不能接受她移情赵灵。    至于长玹。    他并不意外,一点都不以外,他知道她喜欢长玹,从很早以前就喜欢,从她的眼睛里,神情里,他都能看的出来。    他曾经给她时间让她忘记长玹,也以为她已经忘记了,因为他与魏姝的身体都结合在了一起,嬴渠觉得这世上不会有比结合再紧密亲密的关系了。    可是他错了,这些终归只是**上的欢愉,亲吻媾和可以带来心跳,但那却不是真正的心动。    错了    从一开是就错了,魏姝错了,他也错了。    突然间,他想起了那年冬天,很寒冷,天空还飘着雪,长玹在洛阴的军营里,抱着她浑身是血的样子,想起了他们在秦宫里依偎着赴死的样子。    想起了这些,嬴渠又能说什么呢?    他若是有错,便错在不该让长玹去护送她,但除了长玹也没有别的人选。    嬴渠看着她,看了许久,然后用手扫开她额前的碎发,说:“别再哭了,不会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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