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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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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六章    用膳、沐浴、绞干头发,时怀今用了莫约一个时辰,可这一个时辰他都未见俞千龄回来,按理说早该有军医去替她了,怎的她还留在那里不回来呢?    他走到梳妆台前,将摘下的虎牙手链重新戴上,手指摩挲半响,取了一条俞千龄的发带束发,当他抬头看到镜中人之时,明明是自己却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那眉宇间所郁结的低落和怅然一目了然,即便曾被父母厌弃,他都没有如此垂头丧气过,不过几日却变成了这般模样。    其实他也没那么伟大,甚至现在还在犹豫要不要救容峥,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他甚至不知道当容峥痊愈以后,俞千龄会不会转变心意,与容峥重拾旧好。或许他该自私一些,将这个心头大患彻底除去,可若是如此,他将永远有一个心结,在他的心里他将永远是输给容峥的,不得翻身。但……容峥活着,他也有可能输的更彻底。    时怀今摇摇头,算了,男子汉大丈夫为何要如此婆妈呢,尽人意听天命,他要堂堂正正与容峥一决高下。    时怀今三下两下束好了头发出来,撩起帐子的一瞬正好对上俞千龄的双眸,她正呵手跺脚,见他出来立马站正了身子,对他一笑:“洗好了?头发干了吗?”说着打量他一眼,问他,“是不是穿的有点单薄了,先拿件我的披上。”    她说他穿的单薄,但实际上她穿的更单薄,十一月的夜风很冷,呵出一口气都有雾,她却穿着薄薄一层,耳朵都冻红了,也不知道是在外面站了多久。    “你怎么站在外面?”    俞千龄又蹦了蹦,精神抖擞了一些:“我怕你还洗着澡,进去把冷风灌进去,就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事实上她都等了半个时辰了,她几次想进去,却怕时怀今还没洗完,前面的等待就前功尽弃了,干脆继续等,不知不觉都等了半个时辰。    时怀今走到她面前,将她垂在两侧的手拢进掌中,她的手都冰凉了:“你是不是等了很久?手都冰凉了。”    俞千龄摇摇头,把手往回抽:“没,就一小会儿,我手本来就凉。”    他们成婚的时间也不短了,她的手是冷是热他还能不清楚?她血热,身上总像火炉似的,哪里会是手冷的人。他转头问帐外的护卫:“大将军等了多久?”    俞千龄咳嗽了一声,插嘴道:“真没多久。”    时怀今不听她说,一双黑亮的眸子瞪向那护卫,平日里温和宽厚的容颜多了几分与以往不同的威慑力。    要说这军中最可怕的人便是大将军了,可被驸马这么一瞪,护卫小心口一抖竟也怕了,实话实说了:“半个时辰。”    俞千龄瞥了护卫一眼,对时怀今呵呵笑道:“你是不是要去那边了?我跟你一块过去。”说完要拉他走。    时怀今站着没动,看着她有些冻红的脸,本来已经逐渐冷硬的心又被熨烫平了,他伸手揉了揉她有些冰凉的脸蛋,意外发现她的脸还挺肉呼,细细一想其实她只是比他大了一岁的小姑娘罢了。    “进账。”说着他把她拉回了营帐里。    俞千龄这会儿有点愣,她长这么大,也就萝卜头那会儿被爹娘捏过脸,她几个哥哥想捏,她都是谁捏咬谁,横得要命,方才却被她男人揉了?这混账男人,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俞千龄正想重振威风,时怀今拉她坐下,双手捧上她的脸给她捂热,和声细语对她说:“怎么能在外面站半个时辰,若是冻病了怎么办?”    嘴都被揉的撅起来的俞千龄莫名其妙就撒气了,大大咧咧道:“我皮实,轻易冻不病,以前在北疆的时候那边更冷,我还藏在雪堆里埋伏呢,一待就是两个时辰。”    时怀今听了有些惊讶的张大嘴巴:“那岂不要是冻僵了?”    俞千龄想了想:“还行,穿的厚,偶尔也能活动几下,没冻僵。”说完她觉得被时怀今捧着脸说话太别扭了,拉下他的手道,“我不冷了,我给你找件披风去,你多穿点,你才是别冻病了。”说罢便跑去翻箱倒柜了。    不一会儿,她拿了两件披风过来,有一件是夹了毛的,另一件是单的,她二话不说把加毛的披在时怀今身上,弯腰给他系好。    时怀今瞧见了另一件有些单薄,推脱她的手道:“我不冷,你披。”    俞千龄不以为然:“你不冷,我就更不冷了。这披风是有些厚重,行走起来不方便,但是不透风啊,好好披着,别再把你冻病了。”先把他裹的严严实实,俞千龄才给自己随意披上,“走,我跟你一块过去。”    时怀今不让她跟:“不必了,左右你也帮不上忙,我自己去就好。”她穿着点衣服,方才又挨了冻,还逞强什么?    俞千龄挽上他的臂弯,嬉笑道:“我这不是陪着你吗?”    时怀今转头看她,脸板了起来,口气不善道:“不信我?”    俞千龄一看他这样子就回过味来,哎,有疑神疑鬼的了。    她摇头道:“没,那你去,我不去了,正好我还有事要办。”没办法,自家男人现在太敏感,就算容峥现下不省人事,她都得保持距离,不能过分关心。    于是时怀今走了,俞千龄吩咐陈谦、陈让都跟着过去伺候,在容峥账里多搭一张床,让驸马多注意休息,别累着。    陈谦和陈让跟在驸马后面,陈谦捅捅一旁的陈让:“瞧见没,大将军对驸马是越来越上心了,那位没戏。”    陈让瞥他一眼:“你懂什么?”    容峥还没醒,她男人在那边照顾,俞千龄也没什么心情休息,便拿了容峥这几日画的草图来看,越看越是感叹他的才华,人要是醒不过来,那真是可惜了。    正想着肚子咕咕叫了几声,开始有些发饿了,她起身出去叫人端夜宵,刚撩开帐子,想到时怀今这个时候应该也饿了,便召来护卫道:“去驸马那看看,看看驸马休息了吗,偷偷看,不可惊动驸马。”    侍卫很快就去了,不过多时回来复命:“驸马还醒着,手里捧着本书看呢。”    这深更半夜的他也不休息,定是要守容峥一夜了,俞千龄思琢一番,念及她男人如此辛苦,又欢她做的粥,那她便为他洗手作羹汤,这大半夜的喝粥正好养胃。    俞千龄折腾了好一会儿煮了一砂锅的粥出来,端着进了容峥的军帐。    时怀今坐在容峥床边,借着有些暗的烛光看书,昏黄色的光将他的脸蒙上一层柔色,比平日里更为温润如玉。    俞千龄将半躺在椅子上各种东倒西歪的军医踢醒,招招手令他们出去,时怀今这才发现她来了,合上书起身道:“你还没休息呢?”    俞千龄端着粥过去:“你都没休息,我怎么能自己休息,来,我给你煮了一些粥,趁暖和赶紧喝了。”说着用脚踢了个圆凳过去,将砂锅放在圆凳上,拿出准备好的碗先给他盛了一碗。    时怀今接过粥还有些愣。方才他正觉得饿,打算看完这一点书就去叫人准备夜宵的,却不想还没去呢,俞千龄便把夜宵端来了,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体贴了?    “粥?”他闻了闻,有些熟悉,“你做的。”    俞千龄扯了椅子在他身边坐下:“可不是嘛,除了我还能是谁?你不是喜欢喝我做的吗?”    她给他做的,他自然喜欢,只是现下看来未免有些殷勤:“一起喝。”    当然要一起喝了,俞千龄肚子都快饿瘪了,她立马给自己盛了一碗:“一起喝。”    不知两人是不是都饿了,满满一大砂锅的粥没一会儿被两人喝了个底朝天。俞千龄叫人把东西收拾出去,重新坐回时怀今身边,问他道:“要不要去歇会?陈谦、陈让不都搭了床吗?”    时怀今捏了捏有些酸痛的胳膊:“这一晚至关重要,我要看着些。”    俞千龄见他胳膊酸,将他胳膊拉过来放在腿上,按捏道:“累了,我来。”    今日的俞千龄实在是太殷勤了,时怀今却愈加的有些不高兴,抽了抽胳膊道:“不必了,你不这样做,我也会尽心尽力的。”    俞千龄一听,皱了皱眉头,她男人真是想太多。    “你想多了,我就是心疼你,媳妇心疼相公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时怀今还是不大释怀,翻着手里书道:“往日可没见着。”    俞千龄瞪眼了:“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平日里白疼你了?你之前生病是谁一日三餐给你熬粥的,是谁寸步不离的陪着你?你弟欺负你,又是谁给你扬眉吐气的?你居然敢说你平日没见着!再说一个我听听!”说罢伸手去抓时怀今的痒。    时怀今怕痒,一下子被她逗笑了:“好了好了,是我没良心都给忘了!你最好了!快……快别挠了!”    俞千龄硬是不放手,要继续戏弄他:“说,以后还敢不敢了?”    时怀今又笑又躲:“不敢了……不敢了!你快放开我!”    俞千龄不挠他了,顺手一拉把他抱住,红唇堵上的唇,咬他道:“坏东西。”    许是许久没有这般亲昵了,这么一亲时怀今也没了脾气,双唇摩挲这她温热的唇瓣,她唇上还有淡淡的粥香,想让忍不住想啃咬。俞千龄本就久饿成饥,如何还能把持得住,伸手搂住他的脖颈。    两人正亲的火热,床上的人忽然有了动静,闷哼了一声。俞千龄听见动静忙松来了时怀今,正巧容峥悠悠转醒,睁开眼睛对上她的眸子,她起身道:“你醒了!”    容峥的神色有些迷蒙,半响道:“小七。”说罢对她一笑一口白牙,竟有种莫名的童真。    作者有话要说: 一觉醒来,全颠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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