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节

    这么喜庆的日子，她也懒得多想。    吉时一到，许氏就叫装扮好的姚阿绣出来见礼。    姚阿绣今天穿了一身云澈上次帮她买的新衣，只见她一袭玫红色的棉袄，袄子上面绣着几朵缠枝莲花，给人的感觉很是秀雅。    她袅娜的身姿，娉婷而立，虽是冬天大棉袄的一身打扮，可依旧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好身材，再加上她容貌出色，玫红的棉袄子裙把她衬托的宛如一朵绽放的娇花，那叫映得满堂生辉，光彩夺目。    在场的女客嘴里都在大赞，还说姚阿绣肤白貌美，这种日子大家不会傻逼的去当面讲她什么被休的事情的，女客们全是明白人，但是心里别提多羡慕阿绣会保养了，瞧阿绣那脸蛋白嫩有光彩啊，真是令人羡慕，现在又穿着那么好看鲜艳的衣裳，哎，她们呢过年那会儿能添一身新衣裳就不错了。    女客们中很大一部分人在成亲时都曾穿着旧衣服，甚至还有的人管别人借衣服在小定这日借穿一日，没办法啊，家里穷啊，有时候连成亲的嫁衣都是问别人借的啊！    真是没想到一个弃妇，也能在小定之日穿上了这样好看的新衣裳，更不用说将来她出嫁了，哎，这姚阿绣是不是走了啥狗屎运啊？    作为舅母的封氏，她更是笑容满面，因着阿绣因为帮忙去找玲珑才配的这一门亲事，她内心起初对阿绣很有歉意，但是看了云澈的表现，又听了许氏这边说云澈这人不错，她也打心眼里为阿绣找到良人而感到高兴。    听说云澈家里没有公婆，阿绣嫁过去就能当家作主，她也认为这样挺好的。    她又觉得阿绣和云澈在容貌上很是般配的。    按照小定上的那些规矩，以及要讲的话，封氏笑着拉着外甥女的手不停歇的夸赞，说的其他女眷都很是赞成，毕竟今天是来欢欢喜喜凑热闹，又不是来闹场的，基本上都有点逼数的。    阿绣被夸的唇角猛抽，狠狠的体验了一把古代的小定是如何定的。    嗯，什么夸她模样好、性子温婉，很能勤俭持家，会赚钱啥的，绝对贤妻一枚。    等舅母夸赞完，一旁帮忙的冷氏就赶紧送上云澈准备的礼物……    只见云澈准备的小定礼分别是金手镯一对、金戒指一只，缀了豆瓣绿碧玉和羊脂白玉的银锁各一条，当一层遮盖的红布打开的时候，真是给人一眼珠光宝气的赶脚。    除了首饰，还有三件衣裳，全是按照姚阿绣的尺寸买的，还有一支打着梅花造型的金簪子，是由冷氏帮姚阿绣簪在了她的发髻上。    女眷们一看姚阿绣这二嫁的小定简直都超越了人家一嫁的规格了，因为一般小定的话，顶多男方送来一只金戒指或者一对银手镯已经很不错了呢。更有穷的男方家里，送来一筐子大白菜也是有的，哎，如此一想，在场的有些女眷的心里则有点不平衡了，但是她们呢也只能在心里暗暗的羡慕妒忌恨。    143婚前打算    姚家当天小定的事儿很快传了开来，自然也传到了先前休了阿绣的郁家。    郁怀郎的现任妻子孟氏自然也听说了这事儿，她心里气的不行，同样是再嫁，怎么相差那么多？自己的小定上，才得了郁家送来的一只细的不得了的银戒指，当时自己还高兴了很久，心想总比表姐小定收到的一件衣服值钱，哎，这么一比较，真是要气死她了，郁家现在穷的叮当响，郁怀郎又只是个只懂书中自有黄金屋的主儿，种地方面还不如她呢。    想那姚阿绣的新夫婿，瞧现在定礼已是如此贵重，大定时的聘礼可想而知。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当天夜里，孟氏睡觉前，被郁怀郎气了几句，郁怀郎也不哄她，把她给气的不让郁怀郎碰她了，那郁怀郎没辙，只好自己那什么什么了，可怜见的，可把郁怀郎气的白日里都看不进书了。    郁家的破事儿暂且不提。    到了大寒的前一日，姚家人一起去山上上坟，是给祖先祭祀贡吃食，点香烛烧纸钱，阿芫带着树哥儿在家里没去，倒是云澈跟着一起去了。    姚阿绣本来叫云澈别去的，因为毕竟两人还没有成亲，但是云澈说无所谓，他说山里野兽出没，让人不放心，因为姚家有两个孕妇，他是去保护安全的。其实姚阿绣心里明白，这是云澈在找时间陪自己，她想想心里就开心甜蜜极了。    小定的时候，阿绣就绣过了云澈的荷包，衣物鞋袜，那么现在开始，婚期又提前了，所以面摊她已经不出去摆了，而是在家绣嫁衣了，其实绣么，主要还是她娘，妹妹阿蛮在一起绣，阿绣自己绣的不太好，许氏就说等阿蛮帮她绣好了，就让阿绣在嫁衣上绣个几下意思下。    云澈的意思是去成衣店买绣娘绣好的嫁衣，不需要阿绣亲自动手绣，但是许氏就说他们不会过日子，这去买的话，比买布贵。    阿蛮因为凌公子的缘故，还是和阿绣有点嫌隙的，连说话都不如从前说的多了，但是绣嫁衣还是肯帮忙绣的。    阿蛮反倒和阿芫的交流挺多的，但是阿绣一点也不生气。    阿绣给自己的解释是，阿蛮和阿芫都是古代人，她们比较有共同的话题，也就是说她们俩可以聊的来。    半个月后，云澈在姚家村的新宅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    再十日后下聘并请期，云澈的聘礼也已经送来了姚家。    云澈送来的聘礼，再次让许氏和姚定根满意的不得了。    “他自己的日子过的艰难，咋还买这么粗的一对赤金龙凤镯啊？”许氏摸着金镯子，嘴巴上虽然这样讲，其实心里是很开心的，女婿的聘礼重，越发代表了女婿对阿绣的看重。    “他对咱阿绣好，咱应该高兴啊！”姚定根则笑着说道。    “是这个理！”许氏嗯了声，喜笑颜开说道。    很快，婚期定在年初八。    因着最近姚阿蛮对自己的态度好些了，姚阿绣心里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姚阿蛮会一直对自己冷淡呢。    “姐，这是我给你绣的荷包，有二十来只，绣的都是你喜欢的兰花，荷花这种，你看我绣的怎样？”姚阿蛮笑着问姚阿绣道。    “真是麻烦你了，还是你的绣活好。”姚阿绣觉得自己还是绣十字绣比较好，但是古代又没有十字绣，所以她绣的很不好，就是阿芫都比她绣的好。    “姐以前给我绣过一方帕子，那上面绣的一朵玉兰花就极好的，只是为什么姐现在的绣活越来越做不好了呢？”姚阿蛮对她产生了一丝怀疑。    “以前静的下心来，也是年轻，不浮躁，不像现在，就这么呆坐一会儿，我都觉得累的慌。”姚阿绣闻言心里大惊，莫非姚阿蛮开始怀疑她不是她真正的亲姐姐了吗？    但是姚阿绣记得她嫂子李氏说过的呀，说姚阿绣以前的绣活虽说不错，可也没有好到绣东西栩栩如生的地步啊？阿蛮是在诈自己吗？不过，她是不会傻的承认的。    再说了，她现在的绣活已经有很大的长进了，起码她也能单独缝一件衣服了，针脚方面也处理的很细密的，至少云澈穿了她给他做的衣服，他很是满意啦。    “哎呀，你们在说啥？”阿芫抱着树哥儿举高高结束了，正在往堂屋这里走来。    “没说什么。树哥儿，你咋越来越懒了，还不快点下地来，怎么总叫阿芫姑姑抱啊？”姚阿绣见阿芫来了，心想阿芫来的可真及时，阿蛮真是越来越古怪了，还是她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阿芫姑姑身上香香的。”树哥儿奶声奶气的答道。    “那是我去采草药了，身上才会香香的。”阿芫嘿嘿笑道。    “你咋去采草药了啊？等再下一场大雪，这大雪封山，哪里还有路可走？甭去山里了，危险！”姚阿绣关心她道。    “我知道的，昨个采了草药，我就不采了，等雪化了再去山里采草药就是了。”阿芫答应了。    “天气冷，你们快进屋，我瞧着今晚上就该下大雪了。”姚定根挑着两筐子白萝卜进来院子里，这都是去地里挖的，预备过冬的时候吃，毕竟年初八阿绣就出嫁了，席面上也少不得有一道白萝卜排骨汤，什么红烧白萝卜啊，成亲当日，中午晚上连吃两回呢。    “爹，渴不渴，我去给你倒热茶。”姚阿蛮起身去给姚定根端来了温热的茶水，这让姚定根很欣慰。    自从姚阿蛮那次闹过后，他和许氏本来想帮她挑个好人家，但是阿芫却说不能急着把阿蛮配亲了，这得等阿蛮的心情好了再安排说亲，否则阿蛮不会答应，情绪会有抵触，万一弄出人命来，这就得不偿失了。    姚定根和许氏两人一商量，都觉得阿芫讲的很有道理。    慢慢的，阿蛮虽然心里还怨着他们，但是至少表面上也没有那么针对了，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地多了起来，但是和阿绣的关系也不咋好，有时候连着两天都不搭理阿绣的。但是在帮阿绣绣嫁衣的时候，阿蛮还是肯帮忙的，怎么说都是一奶同胞的姐妹。    “这茶水怎么有点甜的？”姚定根好奇的问道。    “是放了糖渍梅子的。”阿蛮笑着解释道。    “一定是阿芫教你这么弄的。”姚定根觉得好吃，再次喝了好几口茶水，方才答道。    “嗯，阿芫知道的事儿真多。”阿蛮嗯嗯点头道。    “祖父——祖父——抱抱——”树哥儿开启了卖萌模式，让姚定根一见到树哥儿，他就想抱他。    “树哥儿可真是越来越沉了。”姚定根看着树哥儿的双下巴，只觉得这宝贝孙子的体重在加重了。    “他的食量在变大。”姚阿绣捂嘴笑道，每次给大家做好吃的，树哥儿总是吃个不停，比如吃饺子，别的和他同龄的小孩子吃个五只饺子就已经很不错了，他能偏要吃八只饺子，还说太好吃了，我还要吃，这孩子简直承包了姚家所有的笑点。    所以云澈每回来姚家，见到树哥儿都要抱抱他举高高的，是的，树哥儿最近迷上了要人将他抱起来举高高什么的。    “阿绣，明个小年，云澈来吗？”姚定根笑着问道。    “嗯，今天他不来咱家吃饭，明个小年，他准来，对了，他说还会带一坛女儿红来，让你老别去村里杂货铺沽酒了。”姚阿绣笑着颔首，然后把手里的绣活收拾了下，暂时收拾起来，一会儿还要做晚饭呢。    “阿芫，你想不想在咱村里常住？若是你想，我可是听说咱村里方家的田地在卖。你有没有兴趣？”姚定根想起刚才在路上听到别人的议论，就想到了阿芫，毕竟阿芫叫自己干爹，她本身又没有父母，他和许氏少不得要对阿芫多多照拂了。    “爹，那地好吗？种庄稼宜活吗？”姚阿绣想起自己之前买了几亩地，现在种了庄稼，交了这样那样的税，但是还是有剩余的，本来这也是她陪嫁的地，现在她又听她爹说有人在卖地，她不由得又有点想置田地的心思了。    “瞧你，阿芫还没有回话呢？你倒是积极。”姚定根笑着说道。    “干爹，我暂时还不想在这边买地。”因为心里惦记师傅，阿芫笑着婉拒道。“不过，干爹你不如给绣绣姐瞧瞧，有没有好的地儿，我觉得绣绣姐想买地呢。”    “爹，你说说方家那些田地以前种的啥？若是买下来划算不？”姚阿绣又问道。    “爹，姐，咱家钱不多，再说那地税想想都头疼——”姚阿蛮闻言欲言又止。    “方家的地离咱村稍微有点远，方老石他儿子在州府里做了大买卖赚钱了，在州府买了大宅子，叫他们老两口去州府享福，按他儿子的意思是把家里的地卖了再走。我也听说了，方家的地肥沃的很，之前有种过大豆，玉米，麦子啥的，产量都还行，就是离咱们村稍微有点远，再说了有余钱的人毕竟不多，听说啊，现在去看地的人多，想买的人少。”姚定根想了想，回答道。    因为赋税重，买地的人也不是很多，毕竟大家的日子都过的紧巴巴的，更没有多余的银钱去买了。    即便现在一亩地只卖九两银子，还是极少有人买的起。    可不像那些权贵之家，都是买的良田，或者是直接圈地，老百姓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是以，姚阿绣才知道真的是大户人家一等丫鬟的月钱足够可以开销寻常农家一年呢。    144娇娘上门，郁怀郎所求    在确定了姚阿绣要买方家的地后，姚定根带姚阿绣一起，口袋里揣了银子去找中人买地，交了税银，又把佣金付给中人，拿回两张热乎乎的地契，五亩地的地契给了姚阿绣，另外一张地契还让许氏帮着收了，若是陪嫁过去的地，被婆家卖给别人，是要两张地契一起才能同意交易的，这样也是为了保护女方的利益。    那交了税银的地契在衙门过了户入了档，就算是地契丢了，地主本人依然可以拿着户籍文书去衙门补办，而不是有些地契房契谁拿在手里房子和田地就属于谁，这也说明户籍文书和本人的拇指印对上，是何等的重要。    看着地契上姚阿绣的名字，姚阿绣激动不已，自己终于在这个异世，有了属于自己的土地，之前她也买过地，但是因为姚家家贫，姚阿绣后来把之前买的那些地转给姚家老两口了。    但是方家的这五亩地据说土地肥沃，种大豆玉米产量也多。    今个是大年夜，云澈也被姚定根叫来姚家吃年夜饭了。    像这样一大家子一起吃年夜饭的氛围，云澈和阿芫还是第一次，所以怎么看都觉得好新鲜。    许氏因为怀孕的缘故，她今个歇着了，就是嫂子李氏也不下厨了，她带着树哥儿在屋子里玩，树哥儿还算听话的，所以李氏带着他不算太累。    姚阿绣带着妹妹阿蛮和阿芫在厨房里忙活，像除夕这种节日，姚家可是要烧很多菜的。    什么红枣焖栗子鸡，红烧肉，糖醋鲤鱼，炒白菜，萝卜鸡蛋汤，甜豆炒年糕，清炒黄豆芽，红烧冬瓜，炸豆腐丸子等等，满满一大桌的菜肴，看着都很诱人。    “白菜猪肉馅的饺子，多包一点，大年初一不好动刀子的。”姚定根在大门上贴好了春联，想走来厨房喝几口热汤，是因为姚阿绣说今天烧的萝卜鸡蛋汤很鲜美，可这会儿瞧见阿绣和阿蛮她们在包饺子，就让多包点。    “行，那就多包点。”姚阿绣嗯了一声答应了。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