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利益至上

    林越深吸了一口气，拿着手电筒走进北侧的冰缝深处。    他走得很慢。    在幽暗之中，人的五感会自然提升到极致，林越能感觉到就在距离他十几米外的幽暗深处，有一个活物。    林越将光打向那里。    什么也看不见，得再近一些。    林越又向前挪了几米，再照过去。    这一次，林越的灯光照到了一个轮廓。    那是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女人，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肩头，发丝黏腻，结成一绺一绺。    女人身下有一滩结了冰的血，她抬起头看着林越，手电筒的光照的她将眼睛眯起，林越能清楚看到她眼角淌下的泪。    林越检查了一下四周，这里已经是冰缝尽头，没有其他的危险。    确认不会遇到其他危险之后，林越走向女人。    走近之后，林越发现女人红色羽绒裤下的双腿干瘪得不像话，这让他产生了一个令人不太舒服的猜想。    林越伸手轻轻摸了摸女人的大腿部位。    果然……    一双凹凸不平的腿，应该是被刘朗剜掉了肉。    旁边扔着一卷带血的登山绳，已经和地上那一滩血液冻在了一起，那登山绳之前应该是绑女人用的，但现在女人的腿已经这副模样，就算不绑，她也动不了。    林越不知道这女人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他得确认一下有没有救下的可能：    “我能不能看看你的伤？”    女人点头。    点完头，她张开嘴指着自己的口腔，在手电筒的光下，林越发现她的嘴里没有舌头。    林越将女人的裤管轻轻向上卷了起来，看到了她几乎只剩白骨的小腿。    腿肚上的肉明显是被人用刀剜掉的，为了防止流血过多而死，剜掉之后，还用火燎烧了一遍。    女人运气不错，都这样了还挺有精神，那可能还有救！    林越没再浪费时间，直接开始救人。    女人没法活动，排泄物都沾在裤子里，尿液渗到裤子外，还将她裤子的大腿部位和地面冻在了一起，很难救助。    林越假装自己去背包里拿工具，遁入黑暗之中，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了他需要的一些东西。    用工具将冰敲碎，把女人的裤子从冰里撬出，为了不伤到她，光是做这个，林越就用了大概三十分钟的时间。    撬出来之后，女人得换一条干净的裤子。    按说救人要紧，就算帮女人换条裤子也不是什么大事，没什么可避讳的，可林越还是犹豫了一下该不该亲自帮她换。    女人见林越犹豫，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对林越摆了摆手，抓过林越手中的新裤子。    林越会意，递给女人一卷纸，然后转过身去。    女人清理干净自己身上的脏污，费力的穿上了林越给她的新裤子。    每动一下，她都疼的眼泪直飙。    好不容易穿好之后，女人又用拳头轻轻捶着冰面，发出“嘭嘭嘭”的轻响。    林越将这个女人背了起来，她轻的可怕。    用登山绳将两人捆在一起，林越将背包挂在绳子末端，然后背着女人爬上绳子，喊风默拉他们上去。    回到地面，林越清楚看到了那女人的脸，她瘦的皮包骨，脸色惨白，但一双眼睛却是明亮的。    不知道这女人会不会是目标人物，林越给了她一套纸笔：    “你是谁？在那下面，你们都发生了什么？”    即便是这种状况，女人也能保持字迹清隽，逻辑清晰——    【我叫孟娇然，是《探索世界》杂志的编辑，下面的那个男人是我的男朋友，刘朗。】    【刘朗带着几个朋友外加我来登雪山，路过这条冰缝，刘朗执意要下来看看，结果留在上面的那个人由于痛恨刘朗，竟然借机割断了登山绳，把我们困在了这里。】    【同伴一个个冻死，我和刘朗依偎取暖，撑过一夜又一夜。没东西吃，我们只能吃他们的尸体。但就在一天前，尸体被我们吃光了。刘朗就开始吃我。】    【我很疼，一有力气就尖叫，我骂他，诅咒他，他很害怕，就割了我的舌头。】    【别救他，求你。】    读完孟娇然的字，林越点头：    “认识去丘马峰登山基地的路吗？你用手给我指路，我们带你去基地。”    孟娇然点头。    林越背着孟娇然，开始下山。    她在林越的背上一直很安静，她除了指路的时候会动动手臂，其他时间一动不动，不给林越造成任何负担。    就这么走了一个多小时后，一直格外安静的孟娇然突然双手开始用力，紧紧抓住林越的肩头，浑身颤抖，像是在忍耐着什么痛苦。    林越立即停下来，将孟娇然轻轻放在地上，询问：    “哪里不舒服？”    孟娇然捂着自己的小腹，紧闭双眼，有泪水从她眼角滑出。    她在雪地上缩成了一团，似乎很痛苦。    半分钟后，孟娇然睁开了眼睛，眼神格外的绝望。    就在此时，天空中出现了一行大字——    【目标人物已死亡，任务失败！】    林越和风默，又回到了起点。    什么情况！    还是不对？！    林越觉得有点头大。    风默眼睛亮晶晶的，他捏着下巴琢磨：    “难道她怀孕了？刚才的模样像是流产……那，我们要救的人有可能是她肚子里的胎儿？”    听到风默的这个猜想，林越更愁了：    “那女人肚子也不大，估计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不然怎么还敢出来爬雪山？照这么想，她肚子里的胎儿最多也就两三个月大，那么小，怎么救？”    而且，林越对女人生孩子这事儿也是一知半解，他只听别人说过这么小的胎儿保不住，但他其实就连怎么保胎都不知道。    这就相当麻烦了。    林越取出烟和打火器，一口气抽了三根，边抽边想办法。    风默也跟着想。    但风默脑子里的记忆很凌乱，他拥有最基本的生活常识、精通各种格斗技巧、拥有与杀戮相关的影视资料和文学作品记忆……其他的，都是一些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零散知识，只有在一些特定的时刻才会自动想起来。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和孕妇有关的记忆。    两个男人都犯起了愁。    在这个轮回世界里，时间虽然会回溯到起点，但林越空间戒指里的物品却不会变回原状。    空间戒指里消耗过的东西就是真的消耗，包括之前林越送给孟娇然穿的那条裤子。    他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才行，否则食物都不够他们这么浪费。    林越也不考虑那么多了，直接往前走：    “再去一次，我们这次小心一点。”    这一次赶路赶的更快，林越和风默比上一次提前三个小时到达了冰缝旁。    林越轻车熟路，先出声询问，诱出刘朗，然后将他击晕绑起，去解救孟娇然。    这一次，林越没浪费时间问孟娇然太多问题，只对她说了一句“我救你”，就开始闷头铲冰。    因为担心孟娇然用力过大导致流产，林越这一次没再避讳男女问题，亲手帮孟娇然换上新裤子。    而孟娇然的惨状，也让林越忘记了男女之别，容忍了孟娇然身上的脏污和臭味。    那双腿……他不忍心再看第二次。    这一次搬运孟娇然，林越没有背着，而是选择将她放进睡袋，慢慢吊上去。    睡袋已经提前扔下了冰缝，林越称那是救人必备的物品，就没有引起孟娇然的怀疑。    把她送到上面之后，林越取出一些药给孟娇然喂下，止住了她的疼痛，然后他又取出容易消化的食物喂给她吃。    林越尽量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这个孕妇，不让她累着磕碰着，免得她再次流产。    受到林越这种护工般的细致照顾，孟娇然受宠若惊。    喂孟娇然吃饱之后，林越和风默利用睡袋做了个简单的担架，两人一头一尾，将孟娇然扛了起来。    这一次，林越直接安慰孟娇然：    “你睡，别想太多。我们会安全送你回登山者基地。”    这一次，林越怕累着她，连让孟娇然指路都不用了。    他们在这雪山里走了好几遍，林越早就发现了一条比较明显的路径，沿着那路向下走，八成就能找到基地。    孟娇然本来还有些疑问，但当她距离冰缝越来越远，孟娇然的心情就舒服了一些。    刘朗被留在了冰缝里，他很快就会死，只要他得不到救援，孟娇然就开心了。    被林越和风默扛着，孟娇然就像是在坐轿子，摇摇晃晃，昏昏沉沉。    没一会儿，疲倦至极的孟娇然就睡着了。    听到孟娇然有节奏的呼吸声，风默好奇的问走在前面的林越：    “她怎么睡得这么快？”    “我给她的药不光是止疼的，还有安眠药。”    就孟娇然这种状态，药品对胎儿的副作用已经无所谓了，让她迅速入睡，保持心情平静就是最要紧的事。    风默笑了：    “心机挺多的。”    林越回头瞥了风默一眼：    “我觉得没你多。”    寂静的雪山之巅，大部分时间只有林越和风默两人可以交谈，这些天，两人能聊的基本都聊过了。    彼此互相了解之后，林越也彻底放下了对风默的警惕。    风默二十三，比林越小五岁，这是风默唯一知道的和自己有关的资料，这还是轮回世界告诉他的。    再加上没有和自身经历有关的记忆，风默其实骨子里是个很“单纯”的人。    他一切看似疯狂的行为，都只不过是“单纯”的在找刺激、“单纯”的享受杀戮、“单纯”的追求利益、“单纯”的冷血。    现在，风默已经认可了林越的实力，为了在轮回世界好好活下去，风默承诺，不会再总想着加害林越。    林越对他的承诺，勉强信了六七成。    只要有机会，林越愿意跟风默一直合作下去。    两人在崎岖的山路上，如履薄冰的前行。    而这一路上，孟娇然没有出现任何流产的迹象。    天空中的那行字，也没有再出现。    林越基本可以确定，任务目标就是孟娇然肚子里的孩子。    一直到天黑扎营时，孟娇然才醒过来，她状态很不好，但一时半会儿应该是死不了的。    林越喂她吃完饭和药，帮她用厚厚一叠纸解决了内急问题，然后安慰了几句这个重伤员，在药效的作用下，她很快又昏沉入睡。    将孟娇然安排在其中一个帐篷里，林越和风默睡在了另外一个帐篷内。    要是让思想比较老旧的人见了林越所做的一切，恐怕会觉得林越占了孟娇然的便宜。    但林越风默这两人却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可避讳的。    在林越看来，人命关天的时候，其实男人和女人没什么区别，都是人，都是命。尤其还有任务在身，总不能为了**任她被屎尿泡着，加重流产风险？    在风默看来……什么男人女人，切开之后不都是一坨肉吗？    这两个神经粗大的男人，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也丝毫没考虑到当事人孟娇然的感受。    结果，当林越和风默睡的正香的时候，另一个帐篷里，孟娇然压根就没睡着。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一直望着头顶的帐篷。    望着望着，她突然泪如泉涌，怎么也止不住。    林越的贴心护理，让已经坠入深渊的孟娇然，稍微被拉回来了一些。    被困在冰缝中的这十八天，是之前单纯的她所无法想象的阴暗和绝望。    在被困到第十天的时候，刘朗曾对她说过，如果尸体吃光了，就让孟娇然吃他的肉，当时孟娇然还十分感动，觉得自己死了也值了。    结果……刘朗是个骗子。    他根本就不肯给她吃他的肉！反而还要吃她！    林越却不嫌弃她丑陋的双腿，不嫌弃她脏，耐心的照顾着她，安慰着她，带她回营地。    和林越这么一对比，刘朗还算是男人吗？    不，他还算是人吗？！    想到刘朗，孟娇然越想越气，情绪波动之后，小腹也开始隐隐作疼。    结果，过了一会儿之后，她气消了，肚子的疼却怎么也止不住。    好疼！    没有舌头的她却喊不出一声，也无法向谁求救。    她只能用指甲划过帐篷，发出刺耳的刺啦声，想要唤起林越和风默的注意。    听到这声音，睡梦中的林越猛的惊醒。    他连忙冲到孟娇然的帐篷里打算查看她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刚跨出自己的帐篷，林越就看到漆黑的夜空中，现出一行血色的大字——    【目标人物死亡，任务失败！】    “……”    林越想骂脏话，但他没空骂。    趁着还没回溯到之前的时间点，林越赶紧趁机把地上的帐篷收进空间戒指，免得它们一会儿又被轮回世界给吞了。    收完帐篷，他又扑到风默那边去收两人的睡袋。    刚收完睡袋，林越就眼前一花，又回到了一开始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线上。    风默还没醒，他躺在雪地上，打了个哆嗦，睁开了眼睛。    当感受到头顶的阳光，风默笑了出来：    “哈，又来？”    林越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林越点了根烟，开始借烟消愁。    抽完半根，林越纳闷：    “可以确定我们要保护的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了，但怎么就又流产了呢？”    风默捏着下巴想了想：    “这次我们太急着完成任务了，没考虑她怎么想的，没准她觉得有压力呢？也许她想找人倾诉呢？”    林越觉得头都大了：    “那怎么办？难道要一直跟在她身边，时刻盯着她，安慰她？”    风默笑意轻松：    “反正这世界没有时间限制，我们就一直陪着她，直到她把孩子生出来，怎么样？”    “……不怎么样。”林越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    沉默了半晌，林越再次出发——    “再来。上次也是我们没考虑好，这次我们多照顾一下她的心情和感受。”    风默笑笑，打了个呵欠，跟上林越的脚步。    同样的路线，又走了一遍。    但这一次，当林越来到了冰缝边缘打算下去的时候，风默却一把拉住了他。    风默微笑：    “这次我们交换，我来救人。”    林越有点犯嘀咕：就风默这情商？能行吗？    但想了想，他自己情商好像也不怎么样，不然也不会一直失败了。    死马当活马医。    林越觉得可以：    “行。”    风默管林越要了纸笔和手电筒，把铲冰的工具和睡袋扔下冰缝，然后吩咐林越扎帐篷，风默则下到了冰缝深处。    林越站在上面，隐约能听见里面的交谈声，好像还有争吵声，林越听不清，就转身去扎帐篷了。    时间过去了很久。    林越扎完帐篷，百无聊赖开始抽烟。    直到抽了十几根之后，他看到绳子在动，就立即将登山绳拉了上来。    没想到第一个拽上来的人，居然是刘朗！    刘朗明显被揍了一顿，整个脸都肿了，而且他还明显的哭过。    林越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没多说什么，把他救了上来。    过了一会儿，风默和孟娇然也被拽上来了。    孟娇然也是一副哭过的样子，虽然还是虚弱的像是死人，但眉眼间不知为何，多了那么几分生机。    刘朗脸色有些不太自然，他稍显做作的走到孟娇然身边，轻轻抱住了孟娇然，道歉——    “然然，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肯定会对你好好的！求求你，原谅我。”    孟娇然脸上的表情带着点抵触，但很快，她的眼神就多了几分隐忍，然后默默点了点头。    见孟娇然肯原谅自己，刘朗亲吻了孟娇然的脸颊一下，然后殷勤的走向风默：    “风哥，有吃的吗？另外，能借你的帐篷用一下吗？我给我媳妇好好擦洗擦洗身体。”    风默对林越一笑，指了指帐篷：    “帐篷里太乱了，你去收拾一下。”    林越会意，钻进帐篷，故意在帐篷里扔了一些日常用品，然后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了刘朗想要的东西，摆放好。    林越退出帐篷。    刘朗小心翼翼地抱着孟娇然进了帐篷，开始悉心的照顾起孟娇然来。    看到这对男女的转变，林越一脸的诧异。    林越问风默：    “怎么回事？”    风默笑着跟林越解释：    “记得刘朗腿上的伤吗？其实，孟娇然故意隐瞒了真相，一开始是她先动手挖掉刘朗腿上一块肉的，然后刘朗才开始报复她。    我也没做什么，就是揍了刘朗一顿，然后从各个方面来劝他们回去两个结婚。    我假装自己懂中医号脉，给孟娇然号了个脉，说她怀孕了，毕竟怀孕了也是有征兆的，他们两个又没做防护措施，两人都接受了这个现实。    然后我就把孟娇然和刘朗分开劝。我先劝孟娇然，我告诉她，就算我只救她，杀了刘朗，她这辈子也是毁了，不能说话，不能行走，下半辈子谁来照顾她？又有谁会娶她？倒不如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毕竟她怀着刘朗的孩子，刘朗也不至于对她太坏，而且刘朗工作能力不差，很有钱，再加上心里的愧疚感，又有把柄捏在她手里，他肯定能很好的养着她。    至于刘朗那边，我跟他说我肯定是会救孟娇然回基地的，要是孟娇然到时候把这件事捅出来，刘朗苦心经营的事业也毁了，还会蹲监狱。倒不如和好，回去之后就能将割他们绳子的那个家伙送进监狱，报个仇。而且回去之后还能借机炒作，我教他，面对采访的时候就说女友是自己情愿割肉喂他的，而且还一直隐瞒他。你看，稍微改动一下，故事是不是就变的很感人？绝对能让他的事业更上一层楼。而且，一个残废老婆摆在家里，又不会到处惹事，又能拔高他的形象，还不耽误他出去寻花问柳，多好啊。    然后两个人冷静了一下，都觉得我说的是对的。    我对感情方面的问题是不太懂，不过……讲那么多感情干什么？直接把利益搬出来给他们看不就行了。”    林越无言以对。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一次，他居然觉得风默说的……有点道理？    林越拍了拍风默的肩：    “行，干得漂亮。”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让刘朗和孟娇然好好休息了一下，林越和风默就护送着他们下了山。    将两人都送到了丘马峰登山基地之后，当两人被紧急派车送往医院，天空中，任务提示也出现了——    【你已完成任务。】    【即将进入下一个世界……】    看来，按照这样的发展，刘朗和孟娇然那两人最后肯定好好活了下去，而且顺利生下孩子了。    林越松了口气。    终于不用继续困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了。    十秒后，四周的场景发生了转换。    等等？    怎么场景转换了之后，依然到处都是雪？    但雪景和之前在丘马峰的不同了，林越站在小村里，这里有几百栋平房正在冒着炊烟，远处的山也比较低矮，山上生长着许多耐寒的针叶树。    有点像大河国北方的景色。    这一次，轮回世界没有给林越和风默任何提示。    毕竟第一次进入这里的时候，规则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这里看上去更安全，林越却觉得难度更大了。    其一，为什么又是寒冷之地？他不觉得这个轮回世界会给他们同样的灾难，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陷阱。    其二，这么多房屋，肯定有不少的村民，究竟谁会突然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