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最近, 二牛觉得十分郁闷，自打他的腿恢复正常后, 他便对媳妇展开了各种柔情攻势, 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与媳妇变成有名有实的夫妻，一来, 这是他疼媳妇的第一步，二来，只要青蕊在真正意义上成了他的人, 就再也不怕她离开了。    可是现实与理想总是背道而驰。    第一次在家里狗儿搅了他们的好事, 第二次在秦家又被猫儿撞破。小丫头明明跑去和香香睡, 可是突然间又跑回来了，说离开青蕊睡不着。    她推门进来的时候, 两人已经衣裳半解，酒过半酣, 见到他们在床上滚来滚去，想到狗儿曾说过二叔打婶婶，以为他的变态二叔又在打人, 冲上去就朝他的屁股踹了一脚。    别看猫儿不到五岁, 但从小跟着二牛在武馆长大，耳濡目染，一抬手一提脚还真像那么回事，二牛被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踹, 整个人撞到了墙壁上, 险些没撞晕了。    然后第三次, 从秦家回来后，他特意把兄妹俩个支到张家去玩，只要能和媳妇合二为一，也管不得是白天还是晚上了，二牛觉得他已经豁出去了。谁知道，两人刚准备进入主题，两个小家伙回来了，还带了顺子几兄妹，情况如何不言而喻。    接下来，每每他们单独相处，总是有不同的人来打扰，就这样，转眼已是阳春三月，他们仍旧有名无实，平日遇到乡亲们，都问他们什么时候有孩子，他也只能苦笑答道快了。    青蕊对此事倒也没有二牛这么纠结，凡事顺其自然，他们已经努力了但是没有成功，可能是夫妻缘分还没到，便将此事丢开，把草莓种子从空间里拿出来催好芽育上秧苗。    已经开春，要准备种植的事情，青蕊盘算着今年要多种些庄稼，而家里的地有点不太够，就和二牛商量着买些田地。    二牛自然是同意的，现在战事平定，楚国安宁，因为楚国取胜的关键在于粮草充足，而敌国在粮草亏空的情况下大败而归，皇帝龙颜大悦，特意降下皇旨，鼓励农桑，将粮税又降了一成。    青蕊觉得楚国的皇帝真是明君，懂得民富则国强，不像历史上那些昏君给百胜施加沉重的苛捐杂税，压得百姓直不起腰来，民愤肆起不说，底层都跨了，高处的他们还能高枕无忧吗？而于官员搜刮民脂民膏一事，他也特别重视，一但发现地方官员苛刻百姓，必诛连三族。    自去年开始，楚国的天气越发走上正轨，一年四季季季分明，该下雨的时候就下，不该下的时候半滴也不多下，年成好了，皇权下发的政策也好了，农民自然愿意种地了，这是大好事，但是对于青蕊想买地就不太有利了。    但是一百个人一百种心思，有想种地的就有想卖地的，虽然卖地的不多，还是能买着，而且青蕊有空间，也不在乎地是好是差，能买着就成。    二牛找了镇上专门负责田地买卖的牙侩，在这方面他是外行，得有专门的人带着去找卖家从中协商，等协商好了再带他们去看地，如果对地满意，交由牙侩去办一切手续，他们只需支付一定的手续费用就成了。    牙侩名左齐，也是鹅田村的人，早年发家后在镇上买了宅子，就搬离了鹅田村，他对山水镇这一片的田地了解得十分透彻，谁家要卖地他第一个知道，以前二牛的田地也是经他的手买的，都买在了一处，种起庄稼来十分方便。    二牛找到左齐一提买地的事情，他便道：“罗老弟来得巧，你们村正有人想卖地。”    “哦？不知是谁家要卖地？”二牛问。    左齐三十岁左右，与二牛同辈，长得十分富态，他略有深意的看了二牛身边的青蕊一眼，道：“这家人你还挺熟的，就是你们东村的余家。”    “余家？”二牛思索片刻，也看了青蕊一眼，问：“余老铁家？”    左齐喝了口茶，含笑点了点头。    青蕊自然知道余老铁是谁，就是先前二牛那个未过门却变了卦不愿意嫁给他的媳妇家，没想到是他家要卖地，这就有些尴尬了。    二牛想也没想道：“那就算了，左齐哥，还有旁的人家有地卖吗？”    “你们东村就只有他家要卖地，其它的嘛……”左齐想了想：“就是北村夏家，西村赵家了。”    虽然是一个村子，但隔着可不近，一来二去在路上浪费的时间还多些了。    二牛皱眉，想来是青蕊准备教村民种西瓜，所以大家伙都想留着地种瓜，这才没几户人家想卖地。    “敢问左大哥，余家因何原因卖地？”青蕊问。    二牛握了握青蕊的手，他不想与余家再有牵扯。    青蕊朝他笑了笑，示意没事。    听这话的意思，二牛媳妇是有意买余家的地？    左齐笑了笑道：“听说是他家嫁出去的小女儿病了，但夫家却不愿花钱给治，所以余家想卖地换银子给女儿治病。”    余翠妞病了？夫家不给治，还得娘家卖地来给她治病？这嫁的是什么人家？    既然是治病救人，她就该应这个急。    青蕊再问：“他家有多少地要卖？准备卖什么价位？”    左齐听她这样问，是打算要买余家的地了，立即答道：“十亩旱地，十亩水田，旱地三两银子一亩，水田五两。”    余家的地青蕊清楚，都不怎么好，算是中下等，这个价钱略高。    “他家一共不就二十三四亩田地吗？卖这么多一家老少吃什么？”青蕊担心问。    二牛心里对余家还有气，道：“蕊儿你关心这个做什么？他们既然要卖地，自然是有法子养活一家人。”    左齐看了看二牛，拿茶杯挡住自己的笑脸。    青蕊也觉得自己这话问得有些多管闲事，这是余家当初自己种的因，如今结出这恶果也是自找的，罗家与余家有着两段恩怨，她不报复他们已是她心善，还去关心他们生活问题，实在有些傻叉。    她娇嗔的看了二牛一眼，示意她错了，二牛也不是对她生气，捏了捏她的手，表示没关系。    青蕊低声对二牛道：“余家的地我们买了，在东村方便一些，北村西村的太远了顾不到，平白多了老些事儿。”    “好，你说了算。”二牛宠爱道。    青蕊笑了笑：“二牛你真好。”    二牛心里那个甜呀。    两人的甜蜜小动作被左齐看在眼里，但他是人精，当做没看到一般，镇定自若的喝着茶。    这小两口感情可真好，不过也是，当初李青蕊嫁到罗家时，二牛残着腿，两个孩子也没有人管，田地都只能租出去，才一年时间，二牛的腿好了，狗儿能上学了，猫儿长得胖嘟嘟的，家里也要买地了，罗家可算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都是李青蕊任劳任怨，勤劳贤惠的结果，二牛自然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着宠着。    想想那余翠妞，呵呵，简直是一处云端一处泥啊，也不知道余翠妞现在是何感想？    得到了二牛的同意，青蕊对左齐道：“他们的田地我们全卖了，但是得签订一份协议。”    左齐来到余家，余老铁和徐氏知道是找到买家了，赶紧将他迎进屋，倒了一杯水，左齐端起水喝了一口，是凉的，不动声色放下了。    “大侄子，是不是地有人买了？”余老铁干干瘦瘦，手里拿着旱烟杆，说话带着一股老烟味，让人有些难受。    左齐皱了皱眉，道：“嗯，余大叔，地有人要买，只是有份协议需要你们签一下。”    “协、协议？”余家祖祖辈辈都是庄稼人，除了能写自己的名字，其它的都是两眼一抹黑，也从来没听说过卖地还需要签什么协议的，当下就紧张起来：“啥协议？”    左齐拿出来，知道他们不识字，念了一遍。    余老铁听明白了，意思就是，把地卖出去后，不得以任何方式索要回来，也不得找买主任何麻烦，总之一句话，钱货两讫，互不相干。    徐氏不情愿道：“不就是卖个地嘛，咋整这些幺蛾子？大侄子，这买地的是谁呀？咋事儿这多呢？”    左齐道：“人你们认识，就是罗二牛家。”    夫妻俩异口同声惊道：“是他家？”    “你们出的价他们半点也没还，你们如果要卖的话就在这份协议上签字，要是不卖我这就回去了。”左齐站起身就要走。    这余家当初对罗家落井下石，他是瞧不上的，但是生意归生意，他还是得跑这一趟。    余老铁两口子见他要走，赶紧道：“卖，我们卖。”    极不情愿的在协议上签了字，又按了手印，左齐拿着吹了吹，道：“等着，我去罗家拿银子。”    左齐走后，徐氏哼了哼道：“死老头子，都怪你，当初要不是你不同意翠妞嫁去罗家，我们的女儿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现在罗二牛的腿好了，家境也比以前还要好，要是我翠妞当初嫁过去了，现在我们一家子也跟着享福了。”    “怪我？当初不是你死活不同意翠妞嫁过去的吗？为此翠妞还差点上了吊，现在你倒来怪我了？你何不打自己几个耳光醒醒神！”余老铁愤愤回道。    徐氏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只得干生气，心里把青蕊从头到脚骂了个遍，那个死丫头去年怎么没被水淹死？要是死了，翠妞不就可以再嫁过去了吗？罗家现在那么好的家境，她女儿嫁过去，余家的日子不就好过了？    她恶毒的诅咒，希望李青蕊那死丫头出意外死了，她就再把女儿嫁到罗家去！    没过一会儿，左齐回来了，跟着他来的还有村长张文山和张秀才，余家两口子见到他们，很是奇怪。    徐氏心虚问：“大侄子，你不是去拿银子了吗？怎么把……村长和秀才老爷请来了？”莫不是她做的事情被发现了？    左齐道：“村长和秀才老爷是来当见证人的，以后你们的地卖给了罗二牛家，要是后悔了或者有什么别的想法，可不得去他们家找事儿，否则就拿你们去见官。”    “见、见官？”徐氏闻言舌头都打卷了。    余老铁道：“罗家把我们当啥人了？弄这么一出戏场子？”    “余大叔余大婶你们也别讲这样的话，自古田地买卖就有这些手续，只是心粗的人就免了这些繁琐，罗家也说了，你们要是愿意买就必须走全这些程序，要是不愿意就作罢，只是大叔大婶，侄子在这说一句，你们家的田地要是卖到现在这个价，除了罗家没有人愿意买。”    余老铁和徐氏就不坑声了。    在村长和张秀才的见证下，左齐把银子给了余家两口子，事情就算是办妥了。    青蕊做了一桌席请三人吃了一顿，又给了左齐三两银子的手续费，让他帮着注意一下东村有谁要卖地，有的话他们还准备再买些，左齐吃了个肚圆，又拿了银子，乐呵着应下了。    买地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现在罗家有旱地四十亩，水田四十亩，青蕊拿出纸笔规划，水田全部种水稻，然后在稻田里养鱼，这样的话就又多了一笔收入。    现代已经非常流行稻田养鱼虾蟹，不但味道极好，也肥田，增长水稻产量。    旱地拿出三十亩种菜，五亩种草莓，五亩种哈密瓜，而山地去年种西瓜和田瓜的十亩地，她准备种上乌梅树和荔枝树。    这个时代只有本地的土杨梅，个小色红味酸，而乌梅个头大乌红色特别甜，青蕊在现代最爱吃乌梅，一个人一筐都能吃完，荔枝也在岭南地区才有，这边连卖都没得卖，就算有卖也是特别贵，只有富贵人家才吃得起。    哈蜜瓜也没有，现代都是新疆那边才产，而这个地方的游牧民族也是来自那边，所以有这些种子也不奇怪，青蕊有空间，倒也不用担心什么气候土壤的问题。    草莓从种子到果子都是娇贵之物，需要很多的心思来打理，等结了果后包装上也要比较细心，所以她不准备种多，而销售的对象也是富贵人家。    种草莓青蕊不准备请人，她不放心，得亲自动手。    草莓的生长对土壤的适应性非常强，一般土地都能种植。但草莓具有喜光、喜水、喜肥、怕涝的特点，所以种植地多选地势较高，地面平坦，土质疏松，排灌方便，光照良好，有机质丰富的壤土或沙壤土种植。    作畦要精细，否则会严重影响秧苗栽植成活率和缓苗后的生长。做到畦面、畦埂平直，土壤细碎平整，栽苗前三天灌水洇地，沉实土壤。    前茬作物为豆类或葱蒜类蔬菜地为宜，青蕊把原先种黄豆和花生的几亩地整出来种草莓，先把杂草除去，用石灰灭虫，再把腐熟的农家粪肥施上，做成高二十厘米，宽五十厘米的畦面，畦沟宽三十厘米左右。    每畦栽两行，行距三十厘米，每亩约栽一万株，栽植时同一行植株的花序朝同一方向，使草莓苗弓背朝花序预定生长方向，苗心露出畦面，根系平展埋入疏松土层，及时浇定植水，并使外露的根埋入土层中。    虽说不请人，但如今二牛的腿好了，便整日跟在青蕊身后帮她干活，青蕊便一点点教他，二牛学东西特别快，只教种了一畦地就会了，然后种得比青蕊还要快还要好，青蕊感叹万分。    手脚麻利的两口子忙活了大半个月，终于将五亩地的草莓种好了，这个时候就得育菜种子秧和稻谷秧，当然，廖氏已经等着学种西瓜了。    得知青蕊两口子忙完了，廖氏就准备把去年留下来的瓜种子拿到青蕊家去学种瓜，这时青蕊上门了，她笑道：“妹子来得正好，我正准备带种子去你家里学种瓜呢！”    “不用带种子过去了，我过来教你方便些。”青蕊说罢，便拿起她的种子看了看，有些不好的就帮着挑出来，留下的瓜种尽量是良品，接着让廖氏去烧水。    待烧好水教她催芽，廖氏对催芽很熟练，只是有些不同的地方需要注意的就牢记在心。    催好芽后，青蕊道：“种寒瓜要注意的只有几点，一就是种子的催芽和育苗，有条件的话还是尽量弄营养兜。”她是用了空间的化肥和增产剂，所以西瓜才会有那么高的产量，村民们要种那么多的瓜，她的增产剂可不够用。    “好，妹子我记下了。”廖氏在心里念了她的话几遍，点点头道。    青蕊见她这么认真，很欣慰，继续道：“第二就是授粉和剪枝，这是产量的关键，嫂子要记牢了。”    廖氏神色更严肃了几分，听她说完都一一记下了。    “第三嘛，就是水和肥，这两点影响到瓜的个头和甜度。”    廖氏在脑子里回想了青蕊刚刚说的几点，挠了挠头道：“妹子，我咋觉得很复杂呢？我感觉学不会。”    “嫂子这么聪明怎么会学不会？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在地里再教你一遍。”青蕊笑道。    廖氏这才放下心来。    一个月忙碌的催芽育苗，所有的秧子终于长成，进入了忙碌的种植阶段，二牛跟着青蕊领着村民一忙又是一个月，每天累得回到屋动都不想动，简直比习武累多了，更气人的是，自家媳妇每天忙活完回来还精神抖擞的，仿佛一点也不累。    这天晚上吃完晚饭，二牛搂着青蕊在院子里乘凉，酸酸的问：“告诉我，你到底吃了啥？怎么都不觉得累的？”    “没吃啥，每天不是和你一个锅里吃饭吗？”青蕊打马虎眼，安慰道：“我之所以不累是因为我自小就做惯了这些活，你身体刚好，所以体力不支……”    “你说啥？”二牛捧住她巴掌大的小脸：“体力不支吗？你要不要试试？”    青蕊忙阻止他不安分的手：“猫儿在屋里玩石子，等会出来看见了又得揍你。”    “你男人怎么会怕一个丫头片子？”二牛虽这样说，却没再动作，搂着她的腰，头搭在她的肩膀上：“蕊儿，我有件事情和你商量。”    微风徐徐，院里的果树青翠葱郁，散发出独特的清香气，青蕊抬头看着满天星空，感受着二牛炙热的体温，心里觉得好幸福，她笑问：“啥事你说就是。”    二牛道：“我想开个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