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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走走停停,祝安生和乔治娜花了四十多分钟才把整个研究所给逛完了,当然这其中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花在了祝安生探索各类器械上了,最终两人来到了最后一片“未知区域”。 “这里只有池澄才有办公室吗?”祝安生瞧着那道紧闭的办公室门好奇地问道。 “对啊,大多数时候大家都是待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工作结束了呢就会去我们刚刚去的休息室里休息喝咖啡看书之类的。” “但是我们真得能进去吗?”祝安生迟疑地问道。 “放心,池澄从来都不会把真正重要的东西放在办公室这种地方的,不信,你去问问汉纳姆不就知道了。” 乔治娜虽然嘴上说着让祝安生去找汉纳姆确认,可行动上却早已经伸手去推门了,祝安生还没反应过来,池澄办公室的大门就已经被乔治娜打开了。 “这,这就是池澄的办公室?” 祝安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咳咳,我想可能是因为汉纳姆转到实验室去了,池澄没了助手,所以这段时间都没人打扫的缘故。” 乔治娜有点尴尬地说道,她原先期待的池澄办公室的里秘密全都没有,她的眼前只有各种小山一样的纸盒子以及让人眼花的档案文件。 “这些都该助手整理吗?” 祝安生呆滞地问道,乔治娜只能给予安慰的表情。 “池澄太忙了,他不能处理这些小事也能理解,而且为了节省时间他专门建立了一个私人电子邮箱,除了那个邮箱里的信息他会亲自处理外,剩下的其他事务从前就基本都是汉纳姆在帮他处理了,汉纳姆会在处理得信息里选择重要的事务报告给池澄。” 祝安生如今才终于明白池澄为什么要她来研究所了,可惜谁让她现在是领池澄工资的人呢? 乔治娜最后同情地安慰了祝安生几句,带祝安生参观完研究所,她也要赶回实验室去了,最后这办公室前就剩下祝安生一个人了。 祝安生轻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走进了池澄的办公室开始帮他收拾起来。 时间一晃就是两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祝安生才将将把那些杂乱的档案资料给归置好,她长舒了一口气,但没休息多久,她便再次投入到池澄办公室里的那堆纸箱中了。 这些纸箱大约都是一些不知名的快递,祝安生只是将它们码放整齐,避免占据更多的空间,直到她拿到了一个足有一米多的长条三棱形的快递纸箱。 不过吸引祝安生的并非这奇怪的纸盒形状,而是那封贴付在纸盒上的信件。 从快递单上,祝安生知道这个快递是两天前送来的,不过奇怪的是这个快递却没有详细的寄送地址,但最令祝安生奇怪的还是那封贴在纸盒外壳上的信。 怎么会有一封信呢?这封信是给池澄的吗?可是为什么不直接寄过来,要贴在这纸盒上呢? 祝安生不明白。 终于,好奇心迫使着她揭下了那封信,同时她还打开了这个奇怪的快递,不过外形虽奇,里面的东西倒是很平常——一把黄色的,拐杖外形的直杆伞。 谁会给池澄寄一把黄色的伞?祝安生还是不能理解。 终于,祝安生拆开了那封信。 祝安生没有发现,每当一个字眼映入她的眼帘,她的瞳孔就会睁大一分。 【您好,池澄先生. 这是一封求助信. 希望不会冒犯到您. 与来信一起寄来的是一把送给您的伞,以及我的一点小把戏. 如果您能找出我的小把戏,那么我将正式委托您帮助我. 当然,我会给予您一笔无比丰厚的酬劳. 只要您能通过我的考验,您将会明白一切. 我在这里诚挚地恳求您,请您帮帮我,我已经快要堕入地狱的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猜到小把戏是什么了吗?我已经给出了线索,大家可以猜一猜。 ☆、Chapter·20 看完信,祝安生呆愣了好几秒,然后她忍不住又重新将信仔细阅读了一遍。 这封信真得是给池澄的,而且还是一封求助信,可是这封信的主人究竟想要求助什么?他所说的考验又是什么? 祝安生的眉头微蹙,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那把黄雨伞上。 这把黄雨伞是随信一起寄来的,信中也提到了这一点,可是如果这个人真得只是想求助池澄,他为什么要给池澄寄一把雨伞过来? 黄雨伞上有问题! 这是祝安生第一时间冒出的想法,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把黄雨伞端详了起来,看罢后,她干脆直接撑开了黄雨伞,可是无论她如何细致地观察,她始终没能在这把黄雨伞上发现什么异常,要说唯一奇特一点的就是这把雨伞的颜色了,那是一种接近柃檬黄的美丽颜色。 祝安生又重新拿起了那封信,她盯着信上“小把戏”这几个字陷入了沉思。 此古怪的一封信,还有一把黄雨伞,寄出这封信的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祝安生陷入了迷惑,她觉得自己应该把这件事告知池澄,池澄得知后也微微沉默了片刻,然后他告诉祝安生,他正好也要回研究所取一份资料。 祝安生把信和黄雨伞,连同那个快递盒子都放在了一旁,然后她开始继续收拾起池澄的办公室,只是这一次她显然没有了之前的干劲,因为她的心思全都集中在了那封求助信和那把黄雨伞上。 约莫有二十分钟,祝安生的整理进入了尾声,池澄也终于回到了研究所。 池澄推开办公室的门,首先被整洁的景象惊艳了一下,然后他对祝安生露出了一个微笑。 “麻烦你了,这段时间我的心思都在那件投毒案上,也没在意这些。” “拿人钱财,ti人消灾。” 祝安生平淡无波地说道,好似一点也不在乎,不过她的心底却涌出了一股欢愉。 “这就是那封信吗?” 池澄注意到了自己办公桌上的那张纸,以及信纸旁边的那把黄色雨伞。 祝安生点了点头,她给池澄让了路,池澄走到办公桌旁,瞥了一眼那把黄雨伞后,转而拿起了信,细细阅读起来。 不多时,池澄便看完了信。 “怎么样?”祝安生见池澄看完了信,便问道。 “没什么,这把伞也是一起寄过来的?” 池澄没有回答祝安生,反而自己问了一个问题。 “对,你有什么印象吗?既然这个人把信寄给了你,又在信里说需要你的帮助,他肯定是了解你的,你知道给你寄信的人是谁吗?” 池澄拿着信,没有立刻回答祝安生的疑问,沉思了片刻以后,他又对着祝安生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我这么有名的人,认识我的人数不胜数,就这么一封信,我怎么会知道是谁寄给我的呢?说不定这只是个恶作剧呢?” “恶作剧?” 祝安生重复了一句,她不否认池澄说的这种可能,毕竟这封信确实很奇怪,只是她有一种直觉,这封信的主人,确实需要池澄的帮助。 “那这把伞呢?信里面说他有一个小把戏,是对你的考验,而他给你寄来了这把黄雨伞,你知道黄雨伞是什么意思吗?” 听到祝安生这么说,池澄才终于拿起来了那把黄雨伞,他随意地左右打量了一下,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祝安生的心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她发觉了池澄神情的变化。 “这把伞——” “很漂亮。” 祝安生庆幸自己此刻没有喝水,她还以为池澄看出什么端倪来了,结果他却只是说了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 祝安生对池澄感到失望,她重新拿起那封信,开始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如果这真得只是个恶作剧呢?”池澄见祝安生认真的样子,微笑着说道。 “那如果真得有人需要帮助呢?”祝安生严肃地反问池澄。 “或许是我的一个粉丝,他喜欢我,所以送了我一把伞呢?” 祝安生这下彻底无语了,她还没见过像池澄这么自恋的人。 “既然你这么坚持,而我又因为投毒案脱不开身,那就由你来接受这个人的考验,你找出他的把戏,他不是还说会给我一笔丰厚的报酬吗?如果你能找出来,我把报酬分你一半。” “好啊!” 祝安生完全没有犹豫,瞬间就答应了下来,而且她不明白,为什么池澄会有这样一种毫无所谓的态度。 池澄被祝安生逗笑了,他看着祝安生认真执着的样子,竟和他曾经的模样半分不差。 “那你加油。” 池澄说罢,又从办公室里找出了一份文件,便再次离开了,办公室里终于只剩下一封信,一把伞,还有百思不得其解的祝安生。 三十分钟后,祝安生第十遍看完了那封信,然后她再次拿起了那把黄雨伞。 这段时间里她一直在研究这黄雨伞,她知道这把黄雨伞肯定有某种意义,如果她能找到这把黄雨伞的意义,她觉得自己或许就能找到答案了。 可事实是,不管祝安生再怎么仔细地查看这把黄雨伞,从伞面到雨伞骨架,甚至是伞柄,一切都毫无异常。 难道这封信真得只是一个恶作剧? 祝安生开始有些动摇了,可是当她想起与池澄的约定,她便莫名地再次有了动力。 祝安生开始上网查找关于黄雨伞的资料,她一条一条地浏览着,希望能从中找到有用的信息。 时间就如此飞快地流逝,转眼便是晚上七点半了,窗外的天幕也已经只有微亮,祝安生不得不起身去打开办公室的灯光,不过就在她准备再次回到电脑前时,乔治娜却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你还这儿啊?” 祝安生看见乔治娜拎着一个袋子走了进来。 “我还在找一些资料。” “那封求助信,你还没有头绪吗?” 乔治娜自然地问道,可祝安生却露出了惊讶的眼神。 “你怎么知道那封求助信的?” 祝安生惊诧地看着乔治娜问道,她明明记得应该只有她和池澄知道这件事才对啊,同时她还注意到了乔治娜手里拎着的东西。 乔治娜后悔地咬了咬牙,她觉得自己真是笨,池澄明明让她隐瞒来着,可她居然一开口就暴露了,不过更让她惊讶的还是祝安生的敏锐,她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池澄会不远万里雇佣一个助理了。 “这是什么?”祝安生指着乔治娜手中的袋子问道。 “你还没吃饭,我这不是给你送饭来了吗。” 乔治娜说着拿出了袋子里的东西,祝安生这才看清,那是一份诱人的肉酱意面。 看见食物的那一刻祝安生才想起了饥饿,可是她却并没有动口,反而陷入了沉思。 乔治娜怎么知道自己在办公室里没有走,而且还知道她没有吃饭呢?更重要的是,乔治娜怎么会知道求助信的事? “是池澄让你给我送饭的?” 祝安生几个呼吸间就猜到了来龙去脉,乔治娜在一旁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安生,你可别告诉我池澄我说漏了嘴,不过你真得还没吃饭?” 祝安生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乔治娜的问题。她把那份肉酱意面拿到了面前,打开盖子,一股热腾腾的香味扑面而来。 “谢谢你啊,乔治娜,我先去洗手间洗一下手。” 对乔治娜道完谢,祝安生便起身离开准备去洗手间洗手了,只是乔治娜没有注意到,祝安生临走前拿走了自己的手机。 手机里有祝安生在国内就买好的美国电话卡,走进洗手间,祝安生拨通了池澄的电话。 “喂,有事吗?” “我只是想谢谢你,谢谢你让乔治娜给我送饭。” 池澄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排好看的牙齿,他此刻的笑容竟然比刚刚得知投毒案的凶手被抓时更加灿烂。 “小事而已,你被我从户水市那么远的地方请了过来,我当然应该照顾你。” “谢谢。” 祝安生也笑了,和池澄说着中文,她竟然一点也没感觉到异国他乡的落寞感。 “怎么样,你找到那个人的小把戏了吗?” 池澄故意问了一句,其实祝安生至今依然还留在办公室里,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还没有。”祝安生有点失落地摇了摇头。 “或许你应该再仔细看看那封信。” 突然,祝安生听到电话那一头的池澄说道,而在这一刻,祝安生回忆起了池澄今天下午来时的反应。 祝安生还记得,池澄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很认真地看了那封信,可是他却全程对旁边的黄雨伞毫不在意,直到祝安生提醒以后他才粗略地查看了那把伞。 信有问题! “我先挂了。” 祝安生匆忙说完这一句就挂断了电话,池澄在电话的那一边无奈地笑了,他起身决定离开纽约警局,投毒案的嫌烦刚刚已经被抓获,他觉得,自己是时候再投入新的案子了。 祝安生一路飞奔回办公室,乔治娜被她急冲冲的样子吓了一跳,而随后,乔治娜看见,祝安生竟然拿起一张纸看宝贝一样打量了起来。 祝安生用尽了各种角度观察那封信纸,直到她将信纸平放,让自己的视线与信纸平行。 终于!祝安生在信纸上看见了一层微不足道的薄膜,这薄膜难以被肉眼察觉,不过此时此刻,祝安生已经借着灯光分明地看见了薄膜上的反光。 祝安生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信果然有问题! 可是黄雨伞又是什么意思呢? 祝安生再次有了疑惑,不过很快,她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乔治娜,你能帮我用盆子打点水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猜猜,池澄是怎么看出这封信有问题的?线索在前面我已经给出了。 ☆、Chapter·21 “乔治娜,你能帮我用盆子打点水来吗?” 祝安生缓缓的向乔治娜请求道,乔治娜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过最终却还是出去帮祝安生打水了。 祝安生放下了那封信,然后拿起了池澄桌子上的那瓶墨水。 几分钟后,乔治娜端着半盆水回来了,祝安生道谢后接过水盆,再次倒去三分之二,盆子里只剩下盆底还有一层一厘米深的清水。 放下水盆,祝安生再次拿起了墨水,她径直往水盆里到了三分之一的墨水,清水转瞬间就被染成了蓝黑色。 乔治娜一直在旁边好奇地看着祝安生,不过她始终不明白祝安生究竟要做什么。 乔治娜只看到祝安生把墨水混入清水后,又搅拌了一下,让墨水彻底与清水混合,做完了这些,祝安生才又重新拿起了那张信纸,随后祝安生没有犹豫,直接将整张信纸都浸入了水盆之中。 “安生!” 乔治娜惊呼了一声,她想阻止祝安生,可已经来不及了,而祝安生只是冲着她平静地笑笑,半点没有担心的意思。 信纸大约在水里浸泡了十秒,祝安生这才重新把信纸拿了出来。 “安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乔治娜走近了几步,依旧不解地问道。 “你看。” 祝安生把纸铺在了办公桌面上,乔治娜应声探头去看,这一瞧,她才顿时恍然大悟。 只见那张白色的信纸此刻大部分已经被染成了蓝黑色,可是那张信纸上竟然神奇地还有一部分没有被水浸湿,没有被浸湿的部分依旧是干燥的白色,与周遭的蓝黑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同时乔治娜还发现了,那些没有被浸湿的信纸形状完全就是一个个字母!她将所有字母连在一起,终于拼出了一句话: 【带上黄雨伞,请到唐人街清风旅社.】 “天呐!”乔治娜惊奇地张大了嘴,祝安生看着那句话,终于也满意地笑了,“安生,你怎么知道这句话的?” 乔治娜还处于震惊中,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因为池澄提醒了我,他告诉我谜底在信上,所以我刚才重新观察了一下这张信纸,最后我发现信纸上有一层透明的涂料,而且涂料在灯光下有反光,这就让我完全确认了。” “可是你怎么知道这种涂料是防水的呢?” “池澄和你说的时候,没有告诉你,和这封信一起寄过来的还有这把黄雨伞吗?这把伞就是提示。” 祝安生说着再次拿起了那把黄雨伞。 看着这把黄雨伞,祝安生称赞了一下寄信者的小心思,只是如今她的心里却有了一个新的疑惑,她是对着灯光左右上下看了好久才看出这封信的古怪,而祝安生明明记得,池澄下午来时只是将这封信阅读了一遍,他怎么会知道信上有问题呢? 想到这里,祝安生不禁有种挫败感,她费尽了心思,居然也还要池澄的提醒才找到答案,所以祝安生愈发好奇起,池澄究竟是怎样发现这封信里的玄机的? 正在这时,祝安生收到了池澄发来的一条短信,看见短信祝安生才知道,池澄正在往研究所赶来,于是祝安生就一边解决着那份肉酱意面,一边等待池澄的到来。 池澄赶到研究所时,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十分,乔治娜早就可以离开的,不过她本人对此事也好奇得紧,故此一直留到了现在。 池澄走进办公室的第一眼便瞧见了自己办公桌上的那盆水,他立马展露了笑容。 “你们已经破解那个人的小把戏了?” 池澄说着并走到了办公桌前,他低头看见了那张被染色的信纸,便明白了一切。 祝安生站起来用复杂的目光看着池澄,然后她问出了这几十分钟里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池澄,你是怎么知道问题在这封信里的呢?” “信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没看见吗?” 池澄的眼睛里闪烁着奕奕的光芒,同时他为祝安生指向了信纸上的一句话,那句话有些地方被染了颜色,不过勉强还是能看得清的。 【这是一封求助信.】 祝安生看见这句话,懵然地放空了好几秒,然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明白,池澄说得果然不错,信里说得多明白呀,那封信是一封“求助信”! “你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也算情有可原,因为这确实是个奸诈‘小把戏’。”池澄继续解释道,乔治娜也凑了上来,认真地听着池澄解惑,“其实还有一点,信中‘这是一封求助信,希望不会冒犯到您’这句话,你会发现,当我说出来的时候,中间的停顿很短,所以这两句话在自然的情况下应该是用逗号分段,可是在信中,这两句话却是句点结束的。” 池澄解释到这里,祝安生终于彻底明白,池澄究竟是如何在阅读了一遍这封信以后,就确定了真正的古怪是在这封信上。 句点,等同于中文书写里的句号,但无论是在汉语还是在英文当中,这一个符号都是使用在一句话完全结束的情况下。 可显然在“这是一封求助信,希望不会冒犯到您”的这句话中,阅读通顺的情况下不应该出现两次句点,所以当‘这是一封求助信’以句点结束后,这就意味着对写信者而言,这是一句已经完全结束的话,这也就代表了,在这句话里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完成。 所以,这是一个肯定句。 祝安生想到这里,竟然一下子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她是在嘲笑自己的愚笨,明明信里面就已经清楚明白又肯定地告诉了她的事,她却一心纠结在那把黄雨伞上,导致自己走了这么多弯路。 这还真是一个狡猾的小把戏呀! 祝安生愈发好奇,寄出这封信的究竟是何许人了。 “我们接下来去唐人街吗?”祝安生的话里透着兴奋,好似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开车。” 池澄说完,三个人都纷纷动身准备离开办公室,乔治娜走在最后锁了研究所的电子门,等她赶到楼下时,池澄已经启动好了汽车的引擎。 离开研究所,池澄熟练地在纽约的街道中穿行,乔治娜给研究所里一个住在唐人街的同事打了电话,向他问清楚了清风旅社的地址,池澄便向汽车的导航里输入了导航目标。 祝安生怀抱着那把黄雨伞,看着车窗外的风景,陷入了思考。 寄出那封信的人,他究竟是为了怎样的一件事,才想到求助池澄的呢? 还有自己怀里的这把黄雨伞,他究竟为什么会与那封信一起,寄出这把雨伞?难道真得和祝安生猜测得一样,这把伞是用来提醒解密人,那张信纸上有防水涂料的? 是这样吗?祝安生表示怀疑,如果真得是为了这个目的,他为什么要寄一把不方便携带的直柄伞呢?况且还是一把颜色这么特殊的直柄雨伞。 究竟是为什么呢? 祝安生猜测,这些疑问恐怕就要等找到那个寄信人才会知道结果了,不过这一次祝安生再次失算了,她没想到,当他们一行三人到达清风旅社后,她的疑问很快就解决了。 在清风旅社的柜台前,祝安生出示了自己的黄雨伞,那位亚裔老板心领神会地从自己的柜台里拿出了两件奇怪的东西。 祝安生与池澄分别接过了两件东西,其中一件好似是一幅用牛皮纸包裹着的画框,而另一件东西,这是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 相比于文件袋,池澄显然更加好奇自己手里的这个大家伙,所以他干脆果断地撕掉了画框外的牛皮纸,众人都目睹了那幅绝美的油画。然后,祝安生发现,池澄在看完油画后,将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那把黄雨伞上。 那是一幅怎样的油画呢?画里是一个曼妙的女子,她穿着轻纱的裙子,宛若下凡的维纳斯。只是可惜,没有人能目睹维拉斯绝美的面容,画里那女子只有一个背影,她站在油丝一样的细雨里,打着一把夺目的黄色雨伞。 池澄看了一眼祝安生手里的黄雨伞,然后又再次把目光投向了那幅油画,只是这一次他是在几乎贴面一般近如咫尺地观察着这幅油画,良久以后,池澄终于重新站直了身子,然后他轻飘飘地说出了一句话,令在场之人统统面色剧变!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幅画的技艺和风格,应该是出自埃德蒙.欧文,上一次他的画作拍卖是在去年伦敦苏富比举办的一次艺术品拍卖会上,我当时恰好受邀参加了,我记得那副画只有这幅油画的一半大小,但是那副画的成交价格是92万英镑。” 祝安生与乔治娜两人都暗暗深吸了一口气,那个旅社老板尤甚,他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当初来他这里寄存油画的是一个年轻人,只是他怎么会想到,那个年轻人寄存给他的油画是一幅价值百万的宝贝? 祝安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文件袋,她眼中的困惑愈发浓重了。 究竟是怎样的一起案子,他们如今才只是初步接触,就已经牵扯出了如此多的疑雾迷云? ☆、Chapter·22 一幅只有一半大小的油画就值92万英镑?此刻清风旅社里的每个人都在心里计算着,那这幅足足大了一倍之多的埃德蒙.欧文的油画,该值多少钱? “安生,你看画里那把黄雨伞,是不是和你手中的那把一模一样啊?” 乔治娜惊奇地说道,祝安生只默默点点头,因为她和池澄都早已注意到了这一点。 “还是先看看你手里的文件袋。” 池澄发声打断了乔治娜对这些细枝末节的好奇心,他更在乎的是自己究竟遇到了一个怎样的案子,因为池澄还记得,那个给他寄信的人在信里说得很清楚,只要他通过了考验,他就会明白一切。 祝安生也不耽误,当即便拆开了那个文件袋,最终显露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叠照片。 “是照片。”祝安生说着并分别递了一些照片给池澄和乔治娜二人。 这些照片大多是一个白人女孩儿的独照,她长着一头富有光泽的红发,眼睛是海一样的碧蓝,精致的五官让她看起来就好像一个芭比娃娃。 “她应该是高中生,好像,还是啦啦队长?” 祝安生说着举起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校园啦啦队的合影,这个女孩儿站在最中间的位置,她就好像一颗璀璨的星星一样,令周围那些同样青春靓丽的女孩儿都显得黯淡了。 池澄抬头瞧了一眼祝安生展示的照片,略微颔首表示同意祝安生的猜测,可即使如此,池澄还是很疑惑,这个女孩儿究竟是谁?寄信者究竟想要向他求助什么? “呀!我认得她!” 正在池澄与祝安生都还困惑之际,乔治娜在一旁看完照片后,独自沉思了片刻,终于她在记忆里找到了这个美丽女孩儿的故事,她便激动的惊呼了出来。 “你认识她?”池澄也忍不住惊讶道。 “你平时真得完全不关注八卦的吗?这个女孩儿的男朋友这段时间可是从YouTube到推特再到脸书,几乎火了个遍,你知道他在ins上的粉丝有一百多万吗?” “什么?” 向来镇定的池澄少见地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他低头看了看那个照片里笑容灿烂的女孩儿,心里再一次有了疑问,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案子? 乔治娜看见池澄的表情胜利者一般地笑了,她还没见过池澄有这种表情呢,看来她平时热衷八卦也并不全是浪费时间啊,想到这里,她赶紧拿出手机,帮池澄找到了这个女孩儿男朋友的ins。 池澄接过手机翻阅着,祝安生也好奇地凑了过来,这个ins上几乎都是同一个男生的照片,可以看得出他高大的个子和健硕的身材,宛如雕刻般的肌肉,以及他英俊的面庞,而且他还有一口笑起来白到反光的好看牙齿。 “他就是这个女孩儿的男朋友?”池澄看完了照片后向乔治娜问道,同时他记下了男孩儿的名字,卢卡斯.莱维特。 “嗯,就是他,他现在可是无数女孩儿心中的完美情人呢。” “怎么说?”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 乔治娜卖着关子说,但她其实也很明白,池澄这么衷于工作的人,怎么可能了解这些网络上的八卦事呢。 “这个男孩儿和那个女孩儿是同一所高中的,他们一个是学校里的啦啦队长,另一个则是学校里的橄榄球队长,池澄你应该也知道呀,像这种一男一女的校园风云人物,基本都会是男女朋友。” 祝安生地听着乔治娜讲述,她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这不就是那些美国校园青春电影里最常见最俗套的搭配吗? “我上学的时候一直在跳级,所以并没有很了解。” 池澄听到乔治娜提到自己,冷酷着脸说了一句,乔治娜瞪了一眼这个怪物,祝安生被两个人逗笑了,却还只能强忍笑意。 “然后大概是两个月前,”乔治娜决定不再理睬池澄,开始专心地回忆,“那个时候有人在YouTube上传了一段视频,是一个瘦弱男孩儿在学校食堂被霸凌的场景,不过后来幸亏有卢卡斯出面教训了那个混蛋,那个男孩儿最终才免遭羞辱。” “就是这段视频,上传到YouTube后两天时间里播放量超过了一百万次,而且卢卡斯教训那个混蛋的动作很帅,这个动作被一些人制作成了GIF,然后在那一个星期里这件事就基本在所有社交平台都传遍了。” “在网络上火爆以后,有人扒出了卢卡斯的真实信息,基本全美国都知道了这个善良又帅气的高中橄榄球队长,而且后来人们还发现他还经常参加女权游xing这样的活动,他在网络上的人气就更加爆棚了,那段时间他可是参加了不少的电视台节目,不过我没记错的话池澄你那段时间正在西班牙处理一起连环杀人的案子,你不知道也正常。” 池澄也回忆了一下,他在两个月前确实去了西班牙,不然如果他在美国,发生了这样一件事,就算他不爱八卦,那也总应该有所耳闻的。 “那他的女朋友呢?” 池澄大约了解这件事了,可是他最关心的还是那个照片里的女孩儿,这个女孩儿是谁,为什么有人说需要求助,最终却只留下了那个女孩儿的照片? “他的女朋友叫艾玛.贝尔特,大概是半个月前被人杀害。” “死了?” 池澄震惊地说道,连他也有点反应不过来了,祝安生更是同样一脸惊疑。 祝安生感觉自己的呼吸有点困难,她再次看了看照片,明明照片里的女孩儿笑得那么甜美,那么动人,可竟然早就斯人已逝。 “怎么回事?” “当初卢卡斯的真实信息曝光以后,大家还知道了他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朋友,是学校里的啦啦队长,这样的组合完全就是金童玉女嘛,而且卢卡斯还经常在ins上分享他和艾玛的照片,一对璧人,长得那么赏心悦目,自然人气愈发高涨,所以如今卢卡斯才会有这么多粉丝,不过或许也因为他们长得太美丽,所以才会有后来的意外和悲剧。” “大概是卢卡斯在网络上火爆后一个月,又一段视频流传了出来,那是一段监控视频,原来是卢卡斯和艾玛在一天晚上散步约会的途中遇到了一个流浪汉的骚扰,卢卡斯最终教训了那个流浪汉。” “这件事情以后艾玛就成了很多女孩儿羡慕的对象,像卢卡斯这样,长得帅,橄榄球还打得那么好的人,说他是年轻女孩儿心目中最完美的情人形象真是一点也不为过。但似乎天公不作美,那个被卢卡斯教训了的流浪汉在十多天后找到了一个时机,趁艾玛独自行走时将其杀害,我记得目前当地警方都还在全力通缉那个流浪汉。” 听完乔治娜的讲述,祝安生不禁感到难过,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艾玛.贝尔特明明是那样美好的一个女孩儿,可却偏偏在人生最花季的年华逝去了生命。 “这可真是个曲折的故事。”池澄也感叹了一句,不过没有人注意到,池澄说这句话时嘴角却噙着一丝冷意的微笑。 “乔治娜,能麻烦你帮我收集你之前说得那些资料吗?包括你说的那两个视频,这个案子,我正式接受了。” 池澄对乔治娜嘱咐道,这本该是祝安生的工作,不过很显然初来乍到的祝安生比不上乔治娜对此事的了解。 “没问题。” “还有一点,明天我将和安生一起去调查这件案子,不过鉴于你是目前我们当中最了解此案的人,所以你可能也需要一同前往,今晚你回家以后收拾一下,做好准备,我明天九点三十分去接你。” “真得?”乔治娜兴奋地问道,她一直也想体验池澄这样现场调查的感觉,总是闷在实验室里,难免会觉得乏味。 “嗯。”池澄做了肯定答复,“走,我先送你回去。” “你还是直接和安生一起回家,我的家你不顺路,一来一回可耽误时间了,明天我们不是还要一起去查案吗?我叫Uber回去好了。”乔治娜谢绝了池澄的好意,她更在乎的是明天去调查案子,她不想这个难得的机会被耽误。 “不安全。”池澄不放心地说道。 “我到时候把车牌信息和司机照片发给你,到家再和你报道好了,你们赶紧回去,千万不能耽误明天的事,一定要准时来接我知道吗!” 乔治娜可爱的性格把池澄和祝安生都逗乐了,他们俩人也只好就此准备起身回家,池澄在前方开路,祝安生就拿着那幅价值百万的油画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直到把油画安稳地放到后座上,祝安生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回途中,祝安生不时地会回头看一眼那幅油画,见油画无恙,她才安心。 “池澄,你说这幅油画是真的吗?它值多少钱啊?” “我没看错的话,这幅画基本可以确定是真迹,而且还应该是埃德蒙.欧文巅峰时期的作品,至于估价,我想至少不会低于三百万美金。” “三百万!”祝安生心里有了准备,但还是大吃了一惊。 “正式拍卖的话应该还会更高。”池澄补充了一句。 “那你说,这幅油画会不会就是给你的那笔丰厚报酬呢?”祝安生忽然想起了那封信里的内容,以及当初池澄的话,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岂不是要成为百万富婆了? “或许。” 池澄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祝安生看着他不苟言笑的样子,感觉他似乎有什么心事。 “安生,你现在重新猜一猜,那个给我寄信,委托我的人究竟是谁?” 祝安生思索了一下,她对这个案子的了解其实很少,所以她只能想到一个最有可能的答案:“是卢卡斯.莱维特吗?不过话说回来,池澄你知道我们被委托的事情是什么吗?是抓住那个流浪汉吗?” “也许。” 池澄还是没有正面回答祝安生,他除了开车,只偶尔会将注意力落在祝安生膝盖上的那把和油画里一模一样的雨伞上。 那真是一抹明媚的黄色。 ☆、Chapter·23 次日九点三十分,池澄准时地接到了乔治娜。 昨夜池澄已经收到了乔治娜给他发来的案件信息,主要的内容是那两段视频,而正如乔治娜所言,第一段视频里教训那些校园恶霸的卢卡斯确实很帅,池澄已经明白为什么卢卡斯会在网络上收获这么多人气了。 他们的目的地是距离纽约300公里的塔图镇,而因为塔图镇上有一所大学的缘故,所以人口有九万人之多,在美国这样地广人稀的地方,已经是超越了常规镇子的存在,算是大镇了,称之为小城市也不为过。 车程也不长,大约三小时左右,所以池澄这一次并没有带太多的工具,只从研究所里拿了一些常规的鉴证工具就上了路。 路上,乔治娜坐在车里一直显得很兴奋,小动作不断,其间各种问题也是一个接着一个,池澄要开车,祝安生便自然的成为了她那个忠实的“听众”。 “诶,安生,我们到了那儿该做些什么呀?” “这个你放心,我昨天和池澄已经讨论过了,你到时候跟着我们就行了,至于最首要的事情,自然就是去当地警局查看几起案子的资料档案了。” “可是那些警察会给我们看案件的档案吗?” “你忘了目前不是还有个流浪汉在逃吗?有池澄这个鼎鼎大名的罪犯克星帮忙,别的警局那都是求之不得呢,怎么可能会被拒绝呢。” “嘿嘿,说得倒也是,我们研究所确实很优秀。” 乔治娜一边不好意思地挠头,一边却还不忘了在末了自夸一句,但显然这句话对池澄也很受用,祝安生瞧见了池澄愉悦的表情。 下午一点二十分,池澄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塔图镇,他们都还没吃午饭,但谁也没那个闲心思,于是便在经过一家汉堡王的时候各种买了点东西随意地填饱了肚子。 下午一点三十五分,池澄与祝安生等人终于赶到了塔图镇的警察局。 池澄在警察局入口刚巧碰到一个正准备进去的警察,他便打算先搭讪两句,让这个警察和警长通报一声,可没曾想他还没说完两句话,那个警察便在一阵惊喜的叫唤中认出了池澄,还没忍住一把给池澄来了个熊抱,祝安生和乔治娜在旁边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两个超过一米八的大男人拥抱在一起,场景格外温馨。 十分钟后,池澄一行人来到了警察局的会议室,塔图镇里几乎所有的警察都赶到了会议室,每一个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目睹池澄这位声名远扬的神探的真容。 “看不出来,原来你这么有名啊。”祝安生第一次真切地见识到了池澄的名气,她瞧着这些警察们如今竟然全都一副粉丝遇见偶像的模样,还真有点被吓到了。 “你才知道啊,你以为我那些书和翻拍的电视电影都是空气吗,你以后要满满习惯了。”池澄保持着表面上的沉着与淡定,背地里却用极小的声音对着祝安生说道,话语间带着的都是满满的自豪与骄傲。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祝安生没忍住用中文吐槽了池澄一句,可却没想到被乔治娜听去了,乔治娜便好奇地问道:“安生,你在说什么呀?” “哦,那是中文,意思就是我在夸池澄聪明能干又帅气呢,你说是,池澄。”祝安生说完都忍不住佩服了一下自己的反应力,随后她用了不怀好意地眼神瞥了一眼池澄。 “对,就是那个意思,你不知道,安生她可崇拜我了,家里都还有我的书呢,还说不在每天晚上睡觉之前拿出来读一读,都会睡不着觉呢!” 池澄用无比自然地语气说完了那句话,祝安生甚至觉得,如果她不是当事人的话,她都要信了池澄的信口雌黄了,她决定不能再吞下这口恶气。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我读大学的时候老师向我们安利一样地推荐池澄的书,我说不定都不知道他呢,但想来我们大学老师这么极力推荐池澄的书,肯定是关系不一般,怪不得池澄的版权收入那么高呢,你说是吗,乔治娜?” 乔治娜听到祝安生问了自己,便茫然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现在祝安生和池澄说的都是英文了,可她还是感觉听不懂两人的对话,而且她还觉得,自从祝安生当了池澄的助理以后,池澄的话变得真多。 “个人魅力太强了,实在抱歉。” 池澄咧嘴笑道,祝安生不得不承认自己又一次败下阵了,看看池澄那笑容灿烂的样子,哪里有半点抱歉的意思? 祝安生被池澄噎了回来心中不爽,但好在塔图镇警察局的警长终于也来了,正事要紧,刚刚还在打趣的三人一下子就把那些玩笑话抛在脑后了。 “你好。” “你好。” 那位警长和池澄一行人简单打过招呼后,便把其他的警察统统都轰走了,会议室终于回归了安静。 “池澄先生,听说您这次是来找我的?不知有什么事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在前两天帮纽约警局破获一起案子时,听说了您这里有一件棘手的案子抓不到凶手,而我这个人闲不下来,就主动过来,希望看看能否帮上您一些小忙。” “原来如此啊。” 池澄与那警长二人在三言两语间就把各自的心意差不多说明白了,只是当池澄的话说完,那位局长却难免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池先生您这样的大忙人肯到这种小地方帮我们,自然我们的幸运,只是我忍不住好奇地问一句,池先生您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异常的情况?” “也许,”池澄再次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后来祝安生才了解,原来这是因为池澄很少会说没有确实把握的话,“但我也只是在新闻上看到了一些信息,不太了解,所以不知局长您能不能帮我找一些资料呢?” “只要池先生您能帮我们,其他的任何需要,自然都是应该我们主动配合的,我马上就派人帮池先生您找资料,您看如何?” 这位警长能感觉到池澄的意图很纯粹,便没了试探的心思,只是他有点不明白,难道池澄发现了什么其他的隐情?难道他们目前的破案思路是错的?不然怎么会吸引到这位神探呢?可是既然如今这位神探主动要帮忙,他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池澄与那位警长心里有了默契,便不再多话,他离开后几分钟,一位警员将艾玛.贝尔特死亡案的档案资料都送了过来。 资料并不多,再加上是三个人一起看,所以不到十分钟三人就把艾玛.贝尔特死亡案的资料看完了。 根据档案资料,艾玛.贝尔特是在十七天前被发现死于塔图镇的一条林中小道上,真正的死亡时间是在十八天前,期间有下过一场雨,所以基本没留下什么痕迹,而死者的头部有钝器打击伤,但真正的死因是死于机械性窒息。 以上就是基本的情况和资料,不过现场虽然因为下雨没有发现什么痕迹类的证据,但在死者艾玛.贝尔特的身旁发现了之前调戏艾玛的那个流浪汉的帽子,所以确定了这是一起报复杀人案件,目前还在追捕嫌疑人当中。 “有什么想法吗?”看完档案后,池澄率先主动问道。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啊,关键是嫌疑人是个流浪汉,塔图镇又有火车经过,交通非常方便,找到嫌疑人实在太困难了。” 乔治娜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池澄听到她的话竟然微笑着点了点头,乔治娜还以为池澄是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但池澄只是在暗暗肯定乔治娜有提前做功课的这一举动,如果不是提前做了功课,那乔治娜就不会知道塔图镇还有火车经过,交通很发达。 “你呢?”听完乔治娜的话,池澄很快转头看向了祝安生。 “其实我一直觉得这件案子可能有问题,现在看了这个档案里的尸检报告才确认了这个想法。” 祝安生说完后目光刚好和池澄对上了,他们一下子就明白了,两人心中的想法是一致的。 “这个案件里的嫌疑人,也就是那个流浪汉,当初他是想要调戏艾玛才会被艾玛的男朋友卢卡斯教训,但一个曾经企图想要调戏艾玛的人,当他报复的时候竟然没有性侵的迹象,这实在太不正常了。” 祝安生彻底说完,乔治娜震惊又恐惧地睁大了眼睛,她立马重新拿起了那份粗糙的尸检报告看了一遍,因为犯罪嫌疑人很快被确定的缘故,这份尸检并不详细,但即使如此在那份报告上面也很清楚地写明白了,受害人艾玛.贝尔特并没有性侵迹象。 池澄安慰地看了一眼乔治娜:“乔治娜,你以后还要加油啊。” “嗯,不过安生你真厉害。”乔治娜赞叹地说道,她看向祝安生的眼睛里都是带着亮光的。 “我可不厉害,有人应该比我还更早觉察到了这一点,况且乔治娜你知道吗,中国有句古话叫‘术业有专攻’,我如果有你这么强的毒理学知识,我一定不会当池澄的助理的。” “好了,你们的商业互吹可以结束了。”池澄没好气儿地说道,他就看不惯这俩人,互相吹捧也就算了,竟然还扯上了自己。 池澄把目光重新投向桌子上的档案,气氛也仿佛因为他冷峻的表情而霎时变得凝重了。 “真正的凶手,还在继续逍遥法外。” ☆、Chapter·24 “真正的凶手,还在继续逍遥法外。” 祝安生和乔治娜听见池澄的话同样面色凝重。 “只是太可惜了,报告里说过,艾玛死后到有人发现她尸体的这段时间,下过一场雨,基本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唯一稍微靠谱的证据,似乎就只有那顶属于那个流浪汉的帽子了,但是那个流浪汉的帽子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呢?” 祝安生惋惜地说道,同时她提出了疑问,因为她觉得如果那个流浪汉是凶手,他是想要进行报复犯罪的话,艾玛没有遭到性侵这一点似乎不符合前后两次案件中的行为逻辑,所以祝安生觉得流浪汉或许并不是凶手,可如果流浪汉不是凶手,那么他的帽子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呢? 池澄看着祝安生,他心里很明白祝安生脑海中的那个想法,只是祝安生为了严谨不敢随意说出来罢了,但池澄并不在乎,所以他脱口便说出了祝安生脑海中那一个可怕的想法。 “也许是有人栽赃呢?” 祝安生讶异地望了一眼池澄,她没料到池澄会说出这种没有切实证据依靠的想法,虽然,她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乔治娜看着池澄与祝安生一人一句你来我往地分析案情,她忽然觉得自己果然还是更适合那个纯粹的、只属于她的实验室,她决定还是只做一个称职的听众比较好。 “那个流浪汉上一次调戏了艾玛,如果现在有人想要杀掉艾玛,流浪汉自然是第一嫌疑人,把杀人罪行栽赃给他,不是再合适不过了吗?”池澄彻底把祝安生的想法说了出来,“而且,警方动用了那么多人力资源,却至今没能找到流浪汉的踪影,说不定,他也已经被杀人灭口了呢?” 祝安生沉默了片刻,她能感觉到池澄在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她,而池澄的话更是和她心中所想几乎没有差别,祝安生有一种被池澄看穿的感觉,这令她颇为不爽。 “可是你不觉得案件的实际情况和你的想法有些出入吗?”祝安生不愿意承认自己心里的想法被池澄看透了,所以她决定重新梳理案情。 “按照你的说法,有人杀掉艾玛,然后故意将流浪汉的帽子扔在犯罪现场企图将罪行栽赃给流浪汉,可是你忘记了艾玛是死于机械性窒息吗?而这种犯罪手法通常都是属于激情杀人,也就是说杀人的想法对于凶手而言是突发性,所以他没有时间去精心设计犯罪。 “难道你觉得凶手是在一天之内先杀了艾玛,然后又杀掉了曾经调戏艾玛的流浪汉,并拿走了他的帽子,最后再重新返回杀掉艾玛的犯罪现场,把帽子留下以此来栽赃那个流浪汉?” “池澄,你确定这可能吗?要知道艾玛是在死后第二天就被人发现了尸体,也就是说凶手拥有的时间仅仅只有不到一天,而在这一天的时间里,他必须要杀掉两个人,尤其是因为他要栽赃流浪汉的缘故,所以流浪汉的尸体肯定不能被人发现,你说凶手是如何在这不到一天的时间里,杀掉了流浪汉并完美掩匿了他的尸体,最后带着流浪汉的帽子返回杀掉艾玛的犯罪现场将帽子留下呢?” “况且这里面还有一个更加让人难以理解的问题,既然凶手都已经能完美隐匿流浪汉的尸体了,那他为什么不能用同样的办法将艾玛的尸体也这样处理掉呢?反而要去再杀掉一个人进行栽赃这么麻烦呢? 祝安生直到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将池澄说出的想法完全地推翻了,可讽刺的是,这样的想法其实也正是她最初的想法,想到这里,祝安生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一阵轻轻的掌声响起,祝安生这才发现池澄正用一种赞赏的目光看着她。 “你说得不错,所以乔治娜你明白了吗?任何没有证据支持的推断,都只能是臆想,因为你会发觉,没有证据的支持,所谓的分析和推理会变得多么不堪一击。” 乔治娜不知道为什么池澄会突然将话锋转向自己,她感觉摸不着头脑,可祝安生明白,池澄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祝安生也明白了为什么池澄会说那些话——池澄或许支持她凶手不是流浪汉的想法,因为这一点是基于流浪汉两次案件里前后不一的举动分析出来的,但祝安生后续那些栽赃之类的想法就纯属猜想了。 “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祝安生认真地向池澄询问道,“寻找证据吗?” “证据自然要找,报告里虽然说因为下雨证据都被破坏了,可依我推测,之前的技术人员发现帽子以后就应该没有再认真搜查证据了。不过正如你一开始所说的,凶手如果是流浪汉,那么他的第二次犯罪就不符合他第一次犯罪时的行为逻辑,这里我倾向于你的想法,可是如果凶手不是那个流浪汉,那么就会出现你刚刚说的那些问题,所以我觉得我们目前的首要任务还是应该先确认犯罪嫌疑人。” 祝安生点点头,表示认同池澄的提议。 “那我们应该先调查谁呢?杀人案件一般大多数的凶手都是与被害者十分亲密的人,家人情人朋友之类的,可是我看调查报告里似乎艾玛的这些关系都很好,我看不出谁有比较大的嫌疑。” 祝安生说着,苦恼地皱起了眉头,她觉得这真是一件棘手的案子,而且祝安生忽然想起,还有一个指引他们来到塔图镇的未知者,以及这个未知者留下的黄雨伞和那幅价值百万的绝美油画,他们目前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那就先去艾玛就读的高中好了,深入了解基层群众的想法。” 池澄的话让祝安生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乔治娜茫然地看着她,可是祝安生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乔治娜这个资本主义社会长大的女孩儿解释。 池澄把祝安生的笑容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表情里埋藏了一丝得意。 一个半小时后,池澄一行三人失望地询问完了塔图中学,校拉拉队里的最后一名队员。 在询问校拉拉队之前,池澄他们还询问了那些与艾玛.贝尔特关系好的同学,但得到的答案几乎都是大同小异,仿佛模板一样的回答基本如下几种: “人很好也很善良”、“是学校里最恩爱的情侣”、“卢卡斯几乎是全校女生的爱慕对象,不过他只喜欢艾玛”、“父亲镇子里有名的医生,大家都很喜欢艾玛一家”、“很多人都很喜欢艾玛,她是全校最漂亮的女孩儿之一”、“真是太遗憾了”…… 诸上例子,千篇一律,甚至问到最后连祝安生都忍不住快要动摇了,难道从一开始她的想法就是错的? 杀人总要讲究一个动机,可祝安生还真想不出来,像艾玛.贝尔特这样简直堪称完美的女孩儿,究竟谁会有动机杀了她?似乎想来想去还真得就只剩下那个曾经调戏过艾玛的流浪汉了。 “真好啊,像艾玛这样完美的女孩儿,她的世界一定过得很美好,只是可惜……” 询问结束,乔治娜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她想到了自己曾经的中学时代,那时候她是全校闻名的书呆子,带着牙套,几乎是校园电影里那种被霸凌的角色的复制版。 “我们会帮她的。”祝安生安慰了乔治娜一句。 乔治娜与祝安生说话间,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池澄竟然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不过很快池澄又回来了,只是他的手里多了一个东西。 “我们走。”池澄对着祝安生和乔治娜两人说道。 “去哪儿?去橄榄球队找卢卡斯.莱维特吗?”祝安生疑问道。 “还不急,”池澄说着终于将手中的东西展示了出来,那是一把小小的钥匙,“我向教练要 来了艾玛在拉拉队储物柜的钥匙,听说艾玛的父母还沉浸在悲痛里,这十多天都少有出门,所以储物柜里的东西都还没动过。” “是嘛!”祝安生惊喜地说道。 “不过我答应教练了,储物柜里的东西我们只查看,不带走,你们把相机拿出来,还有记得戴手套。” 池澄提醒了一下祝安生和乔治娜,听话地戴上手套,并把手提袋里的相机取出,三人一起前往了拉拉队的休息室,队员们的储物柜也正是在这里。 顺利地找到贝尔的五号储物柜,池澄却在开门之前犹豫了,想了想,他还是把钥匙交到了乔治娜的手中,池澄明白这可能是乔治娜仅有的一次实地侦查经历了,他决定让乔治娜的这段回忆丰富一些。 乔治娜兴奋地接过钥匙,高兴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忐忑地打开了五号柜门。 随着钥匙转动,祝安生和池澄都好奇地站到了左侧,站在这里他们的视线就不会被阻挡了。 拉开柜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些衣物,乔治娜将衣服取了出来,发现是一套拉拉队的队服以及几件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瞧着这点发现,乔治娜失望地看向了池澄与祝安生,可正是这时,她才发觉池澄和祝安生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紧紧盯着她的身后。 乔治娜知道她的身后是五号储物柜打开的柜门,只是她不知道,那扇柜门有什么好看的呢?等到她也转过身,乔治娜这才发觉,原来在那五号柜门上竟然还用磁石吸附着一些东西。 那是两张拉拉队捧着奖杯的合影,但吸引三人的显然不是这两张照片,而是另一张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二柜门的一幅素描画。 素描画里,艾玛.贝尔特宛若天使一般烂漫地笑着。 ☆、Chapter·25 看见那幅素描画后,祝安生和池澄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彼此这时都联想到了那幅价值百万的油画。 池澄微微示意让乔治娜让开路,然后他走上前仔细观察起了那幅素描画,也是好一会儿后,池澄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了那幅素描画。 “真是惊艳,这绝对是我见过最好的素描画之一了,技巧如此简单,但神态却如此动人,这幅画的作者真是天才!” 祝安生不懂画,只是听见池澄的评价,她有些吃惊,能让池澄说出这种由衷的赞美,那这幅素描画肯定是非常棒了,祝安生说不出池澄那样的赞美词,祝安生只是觉得,这张素描画里的艾玛.贝尔特真美。 “那看来给我们寄信的那个人确定和艾玛有关了?” 池澄从乔治娜的脖子上借走了相机,然后连拍了十几张照片才肯作罢,做完这些,他才动作轻柔地重新把柜门关上。祝安生在这时询问了他一句,池澄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祝安生的话。 “我现在也很期待与那个人见面,他一定是个了不起的画家。”池澄说着还露出了兴致勃勃的兴奋笑容。 “那个人?是卢卡斯.莱维特吗?” 乔治娜疑问了一句,她觉得能让艾玛把画像贴在柜门这种地方的人,应该也只有艾玛的男朋友卢卡斯才行,不过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卢卡斯.莱维特可就太完美了! 长得帅还是橄榄球队队长,而且乔治娜还记得那些八卦上说过,卢卡斯的橄榄球也打得非常不错,甚至是有希望获得全奖进入阿拉巴马大学、俄亥俄州立大学这些拥有全美最顶级橄榄球队的大学。 这么会打橄榄球,如果还能画出这样厉害的素描画,那这个卢卡斯绝对就是天才了!未来说不定还能成为汤姆.布拉迪那样风靡全美的橄榄球明星球员。 “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池澄习惯性地没有正面回答乔治娜的问题,他直接说出了下一步的行动,因为此时的他只想更快地解决这件案子。 塔图中学位于塔图镇的中心地带,而在这里显然没有那么多地方修建一个橄榄球场,所以塔图镇唯一的一个橄榄球场是在塔图镇的北面,而且因为是小学中学大学几个学校共用的缘故,塔图镇的这个橄榄球场还修建得颇规模。 去往橄榄球场路上,池澄一行人忽然发觉艾玛.贝尔特的家也在同一个方向,为了节省时间,他们便决定先到艾玛.贝尔特的家里进行探访。 十分钟后,池澄将车停在了艾玛.贝尔特家前的停车位上。 艾玛.贝尔特的家是那种位于路边的联排别墅,每一家门前都有绿油油的草坪,这是典型的美国中产阶级的生活。祝安生还记得她看过一篇报道,美国目前的草坪面积预计已经达到了163812平方公里,约等于十个北京市的面积,而用于灌溉这些草坪的用水超过了居民用水总量的一半之多。 真是腐朽的生活,祝安生瞧着这在路边连成一片的绿色暗暗感叹道。只是祝安生也注意到了,艾玛.贝尔特家的草坪显然与邻居们的草坪格格不入,别人的草坪都是整齐舒爽,唯有艾玛.贝尔特家的草坪显得杂乱无章,一看就知道是有一段时间没被修理过了。 至于为什么艾玛.贝尔特家的草坪会没人打理?原因自然不言而喻。 怀着这样难过的心情,祝安生按响了艾玛.贝尔特家的门铃。 “叮咚——” “叮咚——” 祝安生一共按了两次门铃,然后才有一个中年妇人姗姗来迟地打开了大门的一角。 那位中年妇人从门缝里探出了半个身子,谨慎地望着门前一男二女的三人。 “你们是谁?” “夫人您好,我们是纽约池澄刑侦研究所的工作人员,这次与塔图镇警方进行了合作,我们三个人就是特地为了您女儿的案子,前来了解一点情况的。”池澄说着递出了自己的一张名片。 听到池澄说起艾玛.贝尔特,那位中年妇人只在一瞬间就红了眼眶,她的喉咙微微颤抖着,池澄的名片被她认真仔细地反复翻看了一会儿。 看罢名片,这位中年妇人终于给池澄三人打开了大门。 “谢谢。”池澄礼貌性地说了一句。 “你们是来帮我们抓那个流浪汉的吗?”艾玛母亲在前面走着,忽然她停驻了脚步,转身向池澄问道。 “我们是来帮您抓到那个凶手的。”池澄肯定地答复了一句,只是艾玛母亲没有听出池澄话里的一点歧义。 “你们需要什么?” 艾玛母亲只需要得到池澄的这句承诺就足够了,按照常理,她是可以拒绝池澄三人进屋的,但她根本不在乎那些所谓的**权,她只想要抓住那个凶手,她只想要杀害艾玛.贝尔特的凶手获得应有的惩罚! “我们想向您了解一点情况,以及如果不冒犯的话,我们想再次检查一下您女儿的房间。” 艾玛母亲点了点头,她先带领着池澄三人在沙发上坐下了。 “你们想要知道什么?不过我记得我当初应该已经说得很详细了。” “我们这次也只是向您询问一些简单的问题,您只回答您知道和了解的就行了。” 祝安生与乔治娜安静地看着池澄向艾玛母亲问话,她们俩心中都有一些惊异,她们从没见过像现在这么温柔地池澄。 “第一个问题,我想问一下,在艾玛遇害的那一天,您最后一次见到她时,她有没有和您说过什么呢?” 艾玛母亲闻言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她将手攥成了拳头,可即使如此也难以抑制她微颤的手。 良久,艾玛母亲终于再次睁开了眼睛,两行清泪霎时从她的眼眶里滚了出来。 “我记得那天我正忙着去超市购买日用品,在临走之前艾玛告诉我她那天晚上会晚一点回家,她要去和朋友聚餐,我同意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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