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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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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有何差别……”    容常曦其实也不太知道,从没有人在她面前胆敢讨论这些下作之事,她迷茫地道:“不是,少了一个什么东西吗?”    容常凝红着脸点了点头:“我问他,他也不肯说,只道自己不能人道,我实在不懂,却也不敢问人,后来有一回,我去泽泰殿寻四皇兄……”    “你问四皇兄了?!”容常曦意外不已。    “那怎可能!”容常凝赶紧摆手,“那段时候正是四皇兄腿脚开始恢复的时候,我很关心此事,所以常去。那日也是如常去了,泽泰殿的宫人太常见我,也没有通报……我到了泽泰殿院子里,便见平良县主也在。”    “怎么又和叶潇曼扯上关系了?”    容常凝回忆着那天的场景,也觉得十分匪夷所思:“当时平良县主拿来了秘方,常来泽泰殿,倒也不稀奇。她推着四皇兄走了一会儿,接着大约是要锻炼四皇兄的腿脚,便扶着四皇兄起来,四皇兄看样子想要让下人过来,她却不让。我便走近了一点,想着平良县主与四皇兄毕竟不好太过亲昵,可以由我去扶着四皇兄便是,谁料,谁料……我走了两步,正好听见平良县主说,她这辈子只愿嫁给四皇兄,其余男子她是看不上的。”    ☆、暴露    容常曦前世对周围人的感情并没有十分上心, 今生则上心许多,加之种种变故, 她也不得不明白了众人的感情。    大皇兄几乎没怎么回京, 娶了个巡抚的女儿,似乎颇为恩爱。二皇兄娶了吴丹雪, 但不同于上一世, 这一次吴丹雪新婚当日便死了。三皇兄上辈子娶了姚筱音,这辈子显然是娶不了, 但他那样生气,想来应当也是喜欢姚筱音的……只是她发现的太晚了。容景兴上辈子同陈巧涵的一个表姐有婚约, 但在成亲之前那表姐便病逝了, 之后到容常曦去世, 容景兴也只是有通房,并没有正室。容景昊嘛,上辈子娶了文渊阁大学士的孙女, 这辈子看来是要娶姚筱音的。    至于其他人——她曾以为华君远和容景谦都喜欢叶潇曼,叶潇曼则心属华君远。现在才知叶潇曼是华君远表妹, 而叶潇曼的意中人竟是四皇兄,至于四皇兄……容常曦发现,自己和他上辈子实在不太来往, 从未想过他也会有意中人。    她一直觉得叶潇曼此人热心非常,且破有一颗怜悯之心,故而才会对四皇兄如此上心——当然,上一世她还很恶毒地想过, 她对四皇兄好,是特意做给华君远或容景谦看的。这一世她知晓叶潇曼的性格,便没有了这样的猜想,但仍不曾认为叶潇曼会喜欢四皇兄。    叶潇曼磊落爽朗,似一只随时会展翅的白鸽,可以在草原上漫无边际地飞舞,而四皇兄,似乎与她格格不入……    容常曦忽然想起自己上一世最后与叶潇曼见面的场景。    她来找容常曦,说自己愿意代替容常曦去胡达,她很惊讶地问容常曦,知道自己与“他”的事情,那时候容常曦满心认定她与华君远有所往来,理所当然地将“他”认定为华君远,最后叶潇曼说,自己唯一的请求,便是替自己照顾好那个人。    容常曦认为是华君远,一口答应下来,却不曾想那个人是自己的四皇兄。    后来呢?    后来叶潇曼远嫁胡达,十里红妆将她送出了京城,四皇兄并没能出去,他如往常一般,被困在泽泰殿中,不出五日,便病逝于自己坐了一辈子的轮椅上。    再后来,容景谦回京,对她满腔怨恨,她却认为,只是因为容景谦恨自己送走了叶潇曼。    她半点没有往四皇兄身上想过。    彼时叶潇曼代替自己出嫁,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呢?而眼睁睁看着她要出嫁,自己也要娶阿依澜的四皇兄,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还有最后归来,发现叶潇曼去了胡达,四皇兄已病逝的容景谦,又该是何种心情……    容常凝小心地看着容常曦,轻轻晃了晃她:“常曦?你怎么会如此讶异,难道你半点没有看出来吗?”    “看、看出来了一些。”容常曦硬着头皮道,“然后呢?”    容常凝脸上好不容易消散的红又一点点聚了起来,她低声道:“然后四皇兄说,自己常年坐在轮椅上,不能人道,他不想害了平良县主。”    “啊?”容常曦几乎想挠头了,“怎么可能,四皇兄又不是太监!”    “是呀,我当时也觉得奇怪呢。”容常凝脸越发红了,“谁知平良县主呆了片刻,竟忽然……忽然伸手,抓住四皇兄的……”    容常曦迷茫地说:“抓住四皇兄的什么?手腕?耳朵?总不能是脖子?”    容常凝脸更红了,声音细如蚊虫:“两腿之 间……”    容常曦下意识低头看了一下,随即也跟着满脸通红:“什么?!叶潇曼这个疯女人!”    “四皇兄也,吓了一跳,可是又推不开她,最后倒回了轮椅里……”容常凝大约是想到了当时的画面,眼睛都害羞的闭起来了,“平良县主还不肯松手,还要去亲四皇兄,总之,乱七八糟的。”    容常曦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脸也不自觉地发烫起来,她讷讷道:“这也太不知羞耻了……”    容常凝继续道:“然后平良县主似乎非常开心,说四皇兄是骗自己的,他分明可以人道,四皇兄脸也红了,说自己活不长,不想连累平良县主……这下平良县主也没办法了,便气冲冲地走了,走的时候,正好撞上了我。”    说到此处,容常凝的声音已小到几不可闻,若是平日里,容常曦定要十分嫌弃地说皇姐你声音这般小,话是说给鬼听的吗?    而此刻,她却不自觉地将耳朵凑过去,连大气都不敢喘,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平良县主见了我,也有些害羞,我求她告诉我,怎么验证一个男子是否可以人道,她便告诉我了,我就,我就也趁着福泉不注意,试了那么一次……才发现,他,他应当不是太监……”    叶家家风豪迈,加之叶潇曼其母自幼便会教导叶潇曼这些事,以免她受人欺负,从不认为这是什么难以启齿之事,而后来叶潇曼追查柳素的事情,这才知道了不少此方面的事情。但她看着容常凝那张通红的脸,只能半遮半掩地说了,容常凝似懂非懂,如今更是只能挑着捡着告诉容常曦,可饶是如此,这一丁半点东西,也足够让容常曦满面通红了。    在这个刚死过人的夜晚,两位高高在上,却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的公主就这么凑在一张软塌上,小声地分享着自己所知的那一丁点内容,容常曦既觉得脏耳朵,又觉得新奇,还非要容常凝说清楚,试是如何试,为何福泉那样的高手,还能被她得手,容常凝又羞涩地说自己是装着要摔倒,福泉来扶她的时候,自己试出来的……    至于更多的细节与“人道”究竟是什么意思,容常凝便只能用更加含糊地方法概括,到最后容常曦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已和之前完全不同,这震撼比重活一世还大。    最后两人都累了,容常曦这一夜诸多情绪翻腾,如今更是还意外习得新知识,完全没了要教训容常凝,让她赶紧清醒的精力,两人就这样头靠着头睡着了。    第二日天微亮,尤笑便喊醒两位公主,将她们送回了宫中,容常曦和容常凝分别时互视一眼,又是羞涩,又觉彼此的姐妹情谊比之以往更深了一层,她们之间这点秘密,谁也不能说。    只是容常曦仍告诉容常凝,无论福泉究竟能否人道,他与容常凝,也是决计不可能的,容常凝面露忧愁,点点头便走了。    容常曦又在昭阳宫里小憩了片刻,又从张公公那边得到消息,吴丹雪一事,满朝震动,父皇震怒,要求大理寺必要在七日之内查出凶手是谁,而华景策已将涉案的几个略有嫌疑之人纷纷抓捕,想来很快就能有线索。    容景祺府上一夕之间红事变白事,而吴丹雪死因已查明,没有必要一直放着尸体在外,实在不够体面,为了安抚吴家人,容景祺主动表示要厚葬吴丹雪,并葬在自己墓旁,即便将来会有新的二皇妃,能与自己死同穴的,也只有吴丹雪。    吴家人自是极其感动,而吴丹雪将在容景祺府上停棺两日,便举办丧礼。    容常曦听着不由得叹了口气,但这事既然与容景谦没有关系,想来也和其他的皇子没有半点干系,那也就同她无关了,凶手究竟是谁,就看华景策大显神通了,此案若是查的好,只怕又是一个晋升的机会。    她眼下更在意的,是容常凝福泉,还有叶潇曼容景睿的事情。    但容景祺妻子去世,几位皇子为表兄弟之情,都在为之忙碌,到了傍晚,容常曦才听说容景谦已入宫门,便兴冲冲地去了允泰殿,谁知容景谦回宫后第一件事不是回允泰殿,而是去了掌乾殿同父皇汇报案情。    容常曦来都来了,且殿内不见福泉,只有个禄宽守着,自是不能不让容常曦入殿。    禄宽最是会看人眼色,早已晓得容景谦与容常曦的关系不似以往恶劣,将人迎入了正殿,微笑地道:“殿下可以在此歇着。”    “为什么非要歇着?本宫想到处看看,到处翻翻,不行吗?”容常曦斜他一眼,故意作势要起身。    禄宽有些犹豫:“这……”    “景谦有没有说过,若我来找他而他不在,应当如何?”容常曦道。    禄宽道:“自是要迎进来的。”    容常曦点头:“那不就得啦,景谦若是怕本宫乱翻,就不会让本宫进来了。”    她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禄宽一时无言,也不能当真将人按在座位上,容常曦本没打算要乱翻,这下倒是真想到处看看。    她扫着允泰殿的摆设,她每回来,这里都几乎毫无改变,容景谦并不喜欢那些稀奇玩意,对贵重之物更是毫无兴趣,整个允泰殿简单的有些过头。    容常曦走入书房,容景谦的书很多,密密麻麻地堆叠在书架上,容常曦看到这么多书便有些发晕,禄宽不动声色地跟在她身后。    看他这提防自己的鬼样子就烦。    容常曦本转身便要走,想了想,又故意走了几圈,装模作样地还伸手拿了几本书在翻:“上回景谦还说,要借些书给我看呢。”    禄宽只赔笑了两声,没有接话。    容常曦余光突然瞥见了高处的一本横着放的易经。    光看侧面,那易经都比之前容景谦拿着翻看时要老旧了许多,可见容景谦时时翻阅此书。    而容景谦也说过,他偶尔与陈鹤会有书信往来,讨论的也是易经……    上回她来他的书房,却没看到这本易经。    容常曦心中一动,踮起脚将那本《易经》给拿了下来。    禄宽一愣,道:“殿下……”    “怎么了?”容常曦嫌他烦,故意当他的面将这本书翻开,“不就是易经嘛,还不能看不成?”    容常曦将书翻的哗哗作响,禄宽摇头:“只是七殿下十分喜爱这本书,时常翻阅。”    “放心,翻不坏的——”容常曦撇了撇嘴,发现这本书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容景谦连批注都注的十分敷衍,偶尔写几个字罢了,她正打算合上书,却有一张纸轻飘飘地从书中落了下来。    容常曦下意识伸手一接,拿近了一点,却是几乎连头皮都要炸起来——这张轻飘飘的白纸,竟是一张纸钱。    她捏着那张纸钱,看着禄宽:“这是什么?!”    禄宽意外地盯着纸钱,脸上的惊讶不似作伪:“奴才不知……”    尤笑站在容常曦身后,看了那纸钱一眼 ,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容常曦捏着纸钱,抓着《易经》的书脊狠狠抖了抖,果不其然,又落下两张纸钱。    ☆、福泉    容常曦将三张纸钱一同在桌上摆着, 这三张纸钱看起来一模一样,都是外圆内方, 一面的边沿带一点极薄的金箔, 另一边则有一圈银制丝线,将这个用在纸钱上, 堪称奢侈, 名为金银钱,只有宫中的人丧礼才能用, 可宫中这些年,并没有什么白事……    “禄宽。”容常曦转头盯着禄宽, “本宫问你, 你当真不知这纸钱从何而来?”    禄宽道:“奴才绝不敢隐瞒殿下。”    容常曦不语, 又拿起了几本书翻阅,却再未发现类似的之前。    容常曦在桌前坐下,那三张纸钱, 她越看越觉得诡异,脑中想法一时纷纷杂杂,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脚步声,容常曦起身, 就见容景谦走了进来。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桌上陈列着的三张纸钱,脸上却没有任何惊慌,只道:“皇姐。”    容常曦指着那三张纸钱,道:“景谦, 这三张纸钱,是怎么回事。”    “嗯?”他走过去,随手将那三张纸钱收好,夹回易经之中,“这些年,我的哪位亲人去世了,皇姐不知吗?”    容常曦愣了愣,道:“是……静贵人?”    容景谦不语,把《易经》摆回最高处,神色淡然地回头看着容常曦:“怎么?”    “没,没什么……”    容常曦刚刚想了一万种可能,就是忘记虽然宫中没有丧礼,但明光行宫是死过一位静贵人的,静贵人生前一个封号也无,葬礼稍微奢华一点也是情理之中。    她一时间嘴笨的厉害,只能说:“节、节哀……”    说完就后悔了。    都过去多少年了,节的哪门子哀?    容景谦摇了摇头,并未说话。    容常曦难得如此尴尬,恰好福泉从外头进来,似是有事要像容景谦禀报,容常曦猛地想起今日来所为何事,道:“福泉!”    福泉行礼道:“参见康显殿下。”    容常曦走到福泉身边,盯着他看,福泉微微弓着身子,眉眼低垂,但身形确然比一般太监要高大的多,身姿也十分挺拔,容常曦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而他丝毫未动。    福泉这样的人,大约是不会受容常曦眼神恐吓的,她缓缓道:“你可知,欺君之罪,是要诛九族的?”    “奴才知道。”福泉道。    容常曦冷哼一声:“你知道,还以身犯险?明明是太监,却未曾受宫刑,此等大罪,万死也难赎罪!”    容景谦也走到两人面前,观他神色,半点也不惊讶,容常曦回头看他:“景谦,这件事,你想来也是知情的。”    “嗯。”容景谦倒也没有骗她,“福泉为人谨慎,不会出错。”    “不会出错……”容常曦哼哼摇头,“景谦,你怕是不知道,大皇姐如今心悦福泉。”    一直纹丝不动的福泉身形微晃,他似是想抬头,但又忍住了,容常曦看着更加来气:“死太监,胆子真大,竟敢对大公主下手!你可知此事若是传出去,皇姐她会如何么!”    福泉单膝跪下,沉声道:“奴才与大公主殿下之间清清白白,还请康显殿下不要误会。”    “误会?”容常曦冷笑一声,“皇姐亲口同我说的,还有什么误会?”    福泉眉头紧锁,一语不发,容常曦只好回头看着容景谦:“景谦,你的下人,你自己说,应当怎么办?”    她本以为自己说出这件事,沉稳如容景谦都要吓一跳,谁料容景谦面色无波,道:“皇姐只是一时糊涂,待她婚事定下,自会忘了福泉。”    容常曦如今对容景谦已颇为了解,听他这样说,便察觉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意思:“你知道皇姐对福泉……”    容景谦并未否认:“大皇姐不善掩饰情绪。”    容常曦想起那时自己来允泰殿,就见容常凝带着福泉去捕蝉,她那时候还奇怪已入秋了哪来的蝉,如今想来那时根本就是容常凝想见福泉,想与福泉独处而想的借口。    而聪颖如容景谦,如何看不出容常凝的想法,却竟让她带着福泉离开。    他明明知道福泉可不是太监,万一福泉把持不住,这两人做了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怎么办!    容常曦一时间只觉得容景谦不可理喻:“你明知皇姐……却,却纵容此事!”    容景谦道:“何为纵容?”    “这宫中奴仆少说也有好几千人,不是单一个福泉不可!”容常曦心急之下声音都大了几分,“你既晓得大皇姐对他有意,他还不是太监,那你不如将他放出宫!”    容常曦转头看着福泉:“福泉,你大好男儿,一身武艺,何必委身于此,连男人都算不得?这样,你救过本宫一命,本宫心中是感激的,你尽快出宫,本宫给你一大笔钱,你无论是要开武馆,还是——”    “——皇姐。”容景谦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福泉走不走,我说了算。”    自容常曦这次受伤醒来以后,容景谦很久没有用这般强硬的口吻同她说话,可他一开口,便是不容置喙的笃定。    容常曦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景谦!他不能留!只要他在宫内一日,皇姐便不会死心!如此下去,会害了皇姐的!”    “若有意,送福泉去宫外也无用。”容景谦淡淡地瞥着她,“皇姐应当最是清楚。”    容常曦愣了愣,意识到他是在说自己对华君远——华君远一直都在宫外,容常曦却仍是想方设法地制造同他相处的机会。    难道她会,容常凝便不会吗?    容常曦磕磕巴巴地道:“这不同!何况,我对那人已……已……”    她想说自己已完全放弃华君远了,却又无法说出口,只怕将来出尔反尔,徒惹人嘲笑,她现在确实对华君远有些死心,可连她自己都害怕将来看到华君远,又生出什么纠缠不休的念头。    她“已”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一拂袖道:“总之,福泉不能待在宫里,更不能再与大皇姐独处!景谦,你也是,我对如今朝中这些王公子弟半点不熟,可你应当十分熟悉,若有什么适合的男子,应当赶紧搭桥牵线,让大皇姐赶紧找个好驸马!”    容景谦“哦”了一声,简直敷衍的可以。    容常曦听他这语气就晓得他才不会认真去帮容常凝找驸马,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真想要大皇姐与福泉在一起不成?!简直是疯了!    她一急之下,颇有些口不择言地道:“姜听渊,姜听渊怎么样?他还不错,不如跟父皇说一下……”    姜听渊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性子都不错,也一直跟着容景谦建功立业,看着是个还不错的男人,且和福泉一般,武艺高强,或许皇姐会喜欢他,他们在一起也十分不错。    容景谦微微蹙眉:“皇姐明知姜公子对你……”    “我同姜听渊半点不熟,他夸我好看,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很快便会淡。”容常曦认真地分析,“皇姐生的不差,性子又颇为柔和,与姜听渊十分相衬,他们会喜欢彼此的!届时他们还会感谢我们的撮合呢!”    容景谦盯着她,虽脸上没有什么大表情,神色却非常微妙,像是她的脸上长了三只眼睛或是两个鼻子,容常曦被他这样看着,也不免心虚起来:“怎、怎么?我说的不对么?我当真是觉得,这样再好不过了……”    “嗯,看得出来,皇姐一片好心。”容景谦说这句话的时候,倒是没有嘲讽的意思在。    容常曦认为他体会到自己的用心良苦,赶紧点了点头。    容景谦却接着笑了笑——这笑容在这一世的容景谦脸上几乎没有出现过,但在上一世,容常曦是见识过的——这是一种漫不经心,却颇为嘲讽的笑。    他道:“只是,并非所有事都能如皇姐所愿。”    容常曦有些窘迫,道:“可你就怎知,不会如我所愿呢?谁也不知道将来会怎样!”    容景谦不语,但显然并不打算接受她的建议和说法,容常曦自知话已说到此,那容景谦是绝不会同意自己所想的办法,只好往外走去:“罢了,你要袒护自己的下人就袒护,我去同皇姐说,她会好好考虑的!”    “皇姐。”容景谦喊住她,“我劝你不要。”    容常曦哼了一声,只管往外走,可还没走出书房,又忽地想起一件事,只好很没面子地停住脚步:“那个……”    “嗯?”    还好,容景谦接话了,没有让她太过尴尬。    容常曦回头,不确定地看着她:“叶潇曼与四皇兄……”    容景谦颔首:“怎么?”    看来他果然知道。    或许知道的比容常凝还早呢。    “所以,你当初说让我不要乱点鸳鸯谱,是这个意思?”容常曦只觉得有些古怪,“他们怎的会……你那时为何不同我直说?”    容景谦道:“对皇姐,多说也无益。”    容常曦一愣,有些羞恼:“什么呀,你别说的我好像固执己见,从来不听人说话一样!”    容景谦安静地看着她,仿佛在说——皇姐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准确的嘛。    她气了个半死,可又无法如以前一般掀桌踢柜,对容景谦大呼小叫,只能愤愤地又哼了两声,拎着裙摆大步离开,走出书房,尤笑迎上,看见容常曦的脸色,便晓得她大约又被容景谦惹的不快,并不讲话,只跟在她身后。    ☆、陈年    容常曦走到殿外, 瞥见一个小太监正捏着跟树枝,有模有样地练着剑, 容常曦不由得停下脚步, 道:“振英?”    振英听见这声音,赶紧丢了树枝, 脸颊通红地对容常曦行礼:“康显殿下!”    语气倒是颇为兴奋。    容常曦好笑道:“起来, 你怎么每次见了本宫,脸都红成这般?本宫有这么可怕吗?又不是什么女罗刹……”    “不……不是的。”振英赶紧摇头, 头甩的好似拨浪鼓,“一点也不可怕, 更不是女罗刹, 殿下, 殿下像仙女似的。”    虽溜须拍马的话容常曦自幼听到大,但这么个貌若陈恳的小太监如此认真地夸她是仙女,容常曦也不由得有些想笑, 她扯了扯嘴角,又道:“除了本宫之外, 还有哪些人常来允泰殿艾语?”    振英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道:“还有,四殿下, 大公主殿下……没了。”    “大公主殿下来的勤吗?”容常曦循循善诱,“来了一般是做些什么呢?”    振英老实地道:“来的勤,做什么,我也不晓得, 有其他殿下来的时候,奴才是不能入殿的。”    看他这样子,再多的也确实不晓得了,容常曦“嗯”了一声,随口道:“好好练剑。”    振英点头如捣蒜:“殿下吩咐的事,奴才都会做好的。”    他说的极其郑重,容常曦有些莫名其妙,说的好像她曾嘱咐过他什么大事一般……    但这个年岁,又是碰上了传说中脾气极其不好的公主,会过度紧张也并不稀奇,容常曦点点头,领着尤笑离开。    回去的歩辇上,容常曦忍不住反复回味容景谦同自己说的话。    “对皇姐,多说也无益”。    其实并不是没有道理。    无论容景谦说什么,她都不会信,甚至不止是容景谦,旁人说的话,只要不符合她的想法,她便会置之不理,只一味地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事情,若是别人劝的多了,她还要怀疑那人是不是别有用心。    她有种可笑的偏执和愚昧,有时撞上南墙也不肯回头。    容景谦带容常曦去小院就是因为他深知,只有亲耳听到一切,容常曦才会相信叶潇曼与华君远之间清清白白,而容景谦与叶潇曼之间,也并非如她所想。    他也曾奉劝她,不要管容景思与姚筱音的事——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而她却笃定容景思会听自己的,容景思根本不喜欢姚筱音。    结果就是她和容景思到现在还僵持着。    难道真是她错了?    可这一次,她怎么会错呢?    皇姐与福泉,就是不可能,也不可以啊!皇姐是公主,只能留在宫中,而要送走福泉,简直易如反掌,为何这么简单的事情,容景谦却不肯呢?他分明也是颇为喜欢容常凝这个皇姐的啊……好,她也不知道容景谦是不是喜欢容常凝,但至少不讨厌。    容常曦想的头痛,不知不觉歩辇便到了昭阳宫,她满腹心思地往里走,却见宫外站了个傲然独立的身影,却是……容景思。    她才想到容景思,容景思竟就来了,容常曦喜不自胜,大步上前:“三皇兄?”    容景思回首看着她,似是有些无奈:“常曦。”    容常曦没有忍住,展颜一笑:“我还以为,三皇兄打定主意,这辈子都要怪我,这辈子都不理我了呢。”    “我怎会怪你。”容景思轻轻叹了口气,“我从未怪过你。只是……罢了。”    “罢了什么呀罢了,三皇兄若是心中还有什么不痛快,只管说出来就是。”容常曦努了努嘴,嘴里说的是认错,眉眼间却看不到半点悔意,“我乖乖听着,半点也不反驳,行了?以后你要娶什么女子,也都随你,我半点不插手。”    容景思看了她半响,轻摇头:“不说这个了,常曦,我今日来,是有别的事情要同你说。”    他的语气颇为郑重,容常曦有些意外,便扯着他的衣袖,拉他进了福康殿。    她让尤笑等人都退下,奇道:“究竟有什么事?”    容景思道:“你可还记得,你当初问我,珍妃是如何死的。”    容常曦愣了愣,道:“记得。”容常曦愣了愣,道:“记得。”    那时明泰殿井中翻出数具尸体,为调查此案,暂时将尸体放置在荒废多年的衡玉园内,那衡玉园乃是父皇当初颇为宠爱的珍妃所住,但后来早早就难产而亡,早已无人记得她。    而彼时容景谦提到珍妃的语气颇为诡异,说珍妃惨死在那大门边,这让容常曦十分挂心,还曾询问过容景思。    而当时容景思也只说珍妃是难产而亡,容常曦虽觉不对,奈何要查也没地方入手,后来便逐渐将此事抛之脑后了。    如今一晃过了四五年,容景思忽然旧事重提,让容常曦有些困惑。    容景思沉声道:“当年你为何好端端的会关心珍妃?同你提起珍妃的人,是谁?”    “这……”容常曦有些犹豫。    她不想欺瞒容景思,但就这样轻易出卖容景谦,似乎不太好,虽然她才刚被他激怒,但容景思忽然提起珍妃,想来事关重大,也不知……    谁料容景思直接道:“是景谦。”    容常曦愣了愣,点头:“嗯。”    容景思望着她,眼神有些复杂:“你如今与景谦当真十分交好,他的事,你竟提防我知晓么?”    “不是的。”容常曦赶紧解释,“我永远是向着三皇兄你的,只是,只是毕竟当时景谦也只是随口那么一提。我不晓得这件事究竟代表什么,所以不敢贸然说,怕反而误导了你。”    容景思沉默片刻,缓缓道:“此事说来话长……”    容景思这次去豫州治理洪涝,亲身涉险,去了许多个村落,才发现积年累月的一些大问题,这些按下不表,事情是从他到了豫州安县湖村开始的。    湖村,村如其名,因临近黄河,地势较低,故而极其容易积水,一旦发洪涝,首当其冲的也是湖村,据说有一年治理不当,整个村子一夜之间被洪水淹没,附近的人看,竟似一夜之间多出了一个湖,故而得此名。    可偏偏湖村土地肥沃,气候极好,若是种植稻谷,一年可收两至三次,且罕见蝗虫,所以湖村的村名仍是不少,只能寄希望于黄河年年安稳,不至发什么太严重的涝灾,而至今最严重的一次,便是近四十年前的一场大涝灾,那时还是先皇在位,整个村子遭到卷席,死了不少人。    村中存活下来的人不多,有些人家用木盆装着婴孩,大人却都惨死其中,一时间多了不少孤儿。    容景思说到这里,暂时停住,观察着容常曦的神色,道:“常曦,你是否也想到了什么?”    容常曦可不止想到了一点半点的事情。    湖村,她最先想到的便是不久前看的那个河神新娘的故事,她才想到,原来竟真有这样一个村落,且连境遇都如此相似。    接着再听,她终于想起自己第一次知道湖村,是因为吕将军。    吕将军认出容景谦的时候,说过庄飞良和容景谦的生母庄以蓉便是来自湖村,而庄飞良在一场大涝灾中成为了孤儿,被庄家父母收养,之后又有了妹妹庄以蓉……    她看着容景思,容景思点点头:“就是这场大灾。”    原来容景思在晓得这个大灾,又听到了湖村之后,便立刻联想到了之前听过的容景谦的身世。    当时吕将军认下容景谦,是在上书房外,故而其中缘由知道的人并不少,容景思自然也是知道的。    于是容景思在治理洪涝之余,也派人四处打听庄飞良和庄以蓉的事情,这一打听,还真打听出了点什么东西。    因为湖村有些特殊,居住的百姓来了又走,流动性极大,当年的老人走的走,死的死,几乎不剩下什么,最后他们才在湖村附近的一个村子里找到了一个老人,那老人依稀还记得当年的事情——    庄飞良对吕将军所说的都是实话,庄家发生的那一切都是真的,但庄飞良隐瞒了一件事。    庄家母亲很早就去世了,之后没几年,庄父也去世了,兄妹两人相依为命,仍然是在湖村生活,因为庄飞良年纪轻本事高,在湖村中小有名望。    而湖村有将未婚适龄的少女丢入黄河以换取不发涝灾的习俗,庄飞良十分抗拒此事,加之那几年黄河确实十分平静,这规矩便暂时废除了。    只是有一年发了涝灾,村民认定是因为他们许久没有给河神爷送去新娘,便要找一个适龄女子丢去河里,虽然当时庄以蓉也勉强能算适龄,但有庄飞良在,大家也不敢随意动手,恰好那时有一户余家人,本是父女二人相依为命,谁料余父外出时意外身亡,余家便只剩下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儿余氏,村人商量了一下,要将余氏作为新娘。    可偏偏这余氏和庄以蓉常有往来,姐妹情深,庄飞良当夜便破了村长家大门,打昏了好几个村人,将余氏给救了出来,只有庄家兄妹和余氏便离开了湖村,从此再未归来。    容景思问那老人,可还记得余氏究竟叫什么,那老人左思右想,只说是个颇为漂亮的小姑娘,在村头卖过豆腐,她父亲喊她曼曼。    “这次一回宫,我便去掖庭局要来了宫中和各个行宫的宫女历年名册。”容景思的神色颇为凝重,“但是一无所获,谁料在后妃名册上,却看到珍妃……她名为余如曼。”    容常曦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珍妃就是当年那个曼曼?那静贵人和珍妃,还有那个庄飞良,岂不是都认识?”    不但认识,只怕三人根本是自幼一起长大的……    容景思点头:“而且珍妃是在明光行宫得了圣宠,并被带入了宫内,很快便怀上龙种,一路高升,从区区一个宫女,成为了六妃之一,简直骇人。若不是她因难产而亡,只怕盛宠加身,难以预料。”    “一年不到,从宫女变成妃……”容常曦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那父皇应当是十分喜爱她的,为何她死后,衡玉园就直接荒废了?皇陵似乎也不见她的墓……”    宫中甚至无人议论她,父皇也从不提起她,母后还有其他的妃嫔,更像是完全忘记了有这么一号人似的。    容景思蹙着眉头道:“这正是奇怪的地方,我还让人去了一趟太医院,翻出了安顺十年到十一年的后妃诊脉记录,每月例行把脉,是都会有记载的,尤其当时珍妃怀着龙种,最少也要三天一请脉。但珍妃的诊脉记录,却是空空如也。只有最后记载她的死亡——她难产而亡,并诞下了一名死去的男婴。”    容常曦心头一跳:“怎么会这样?”    “我如今也毫无头绪。”容景思有些烦恼地摇了摇头,“只是珍妃的事,绝不是难产那样简单,我甚至怀疑……她究竟是否怀过孕,又或者……那究竟是不是龙种?”    倘若一个人的信息勉强留存于人世间,但她大部分的过往,尤其涉及孕事的那一段被全盘抹杀,确实很难让人不做此联想,容常曦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她像是看见了一幅画上翘起的一个折角,倘若伸手去撕,不知道会在那幅画下,看到什么样的真相。    她想了一会儿,道:“那这事儿……和容景谦,究竟有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是这样的,关于上一章,大家都觉得是公主要把备胎给姐姐,小公主怎么可能会有备胎这个概念- -,她是理智知道姜听渊是个很好的相公,但感情上喜欢华君远,又觉得自己和姜听渊毫无交集,自己将来也会嫁给华君远,那姜听渊很快也会不喜欢她,和姐姐在一起是很好的,所以完全不是要甩开备胎,是一种“肥水不流外人田”尤其是姐姐喜欢福泉……    当然她这种“以为”掺杂了太多自以为是,也没想过是不是“适合”就是对的,毕竟她自己追了华君远这么久都毫无建树,在感情方面,她是个空白的想当然的状态。    只是单纯想解释一下这个,她真的没有觉得“我不要的东西就给你”,她后来自己还打算和姜听渊试试呢……我是不是剧透了- -    总之,大家再担待一下,我也说过,除非巨变,她只会有很微小的改变,就好像是一个-100分的人,就算进步了,也是-90分,当然,如果方向错误,搞不好还会变成-200分……    还有就是关于进度问题,写这篇文时间跨度太长了,中间工作又很繁忙,没办法每次重新捡起来都立刻掌握节奏,现在发出来一看,前面确实铺垫太多,但等真相来了以后,进度又会迅速加快,确实有些问题的……    现在不可避免地又进入前史了,毕竟不理清楚,男女主是不可能有姐弟之外的感情的ORZ    我已经知道错了!下篇文我一定写个节奏特别快,特别特别好笑的文,我保证!    ☆、谜团    一个已死去多年的妃嫔, 并不值得容景思这样费尽心思地调查。    容景思道:“如今没有任何证据,一切只是我的凭空推测, 不足为人道也。”    “我又不是外人!”容常曦着急地道, “不管你有什么猜测,都要先告诉我呀, 你放心, 此事事关重大,我不会像容景谦吐露半点消息……何况……何况他那样子, 定然比我们知道的多许多,可他从来也不曾像我提过这些。”    没错, 容景谦那时没头没脑地提起珍妃, 兴许他对珍妃的事情了若指掌, 而这毫无疑问是静贵人告诉容景谦的。    她们两人,一个在明光行宫,一个在深宫, 且珍妃来了皇宫不到一年就去世了,静贵人为何会知道珍妃的事情, 又为何要将这些事情告诉年幼的容景谦?    光是这么一想,便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容景思看着容常曦,半响, 又叹了口气:“这就要说到静贵人了。父皇当年带着皇后和淑妃娘娘去了明光行宫,好好的为何会宠幸宫女?既然宠幸了宫女,为何不当即册封?景谦被领回来的那一年,是忽然收到明光行宫的加急密函, 父皇便亲自去了一趟,见到了弥留之际的静贵人。父皇显然对静贵人是有印象的,确然宠幸过静贵人,当年宠幸她时起居注上也有记载,算一算时间,全能对的上,又问了静贵人身边的那些人,父皇便晓得景谦确然是自己的孩子。只是当时静贵人已回天乏术,便这样去了。”    “依父皇的小心和睿智,容景谦是皇子此事,应当不会有错呀?”容常曦隐约听出了容景思的意思,心跳的十分厉害,手心都出了不少汗。    “可是这些事,偏偏又最容易作假。”容景思摇摇头,“珍妃难/产而亡后半年左右,静贵人便诞下了景谦,且还不言不语,默默独自偷偷地在行宫中抚养景谦,难度之大可想而知。而景谦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生,也不过是静贵人与静贵人身边人的一面之词,虽与实际的或许不会差多少,但这一点点差距,便足以让其中出现极大的问题。”    “那你认为是怎么样的?”容常曦小心地问。    “我目前的猜想,许多地方都是凭空臆测,你随意听听,切勿太过在意。”容景思沉吟片刻,“安顺十年,珍妃怀上了其他人的孩子,后来不知如何露馅了,虽将孩子生了出来,但自己也难逃一死。这孩子却并未来得及被处理,而时不知以何种方法,送去了明光行宫。珍妃与静贵人自小姐妹情深,静贵人又曾被父皇宠幸过,便接手了这个孩子……多年后,再以自己与皇上孩子的身份,将这孩子送回父皇身边。”    顿了顿,容景思又道:“她当年给的理由,是怕皇后不悦,因为她听说过,皇上曾允诺,在你之后不会再有皇子公主诞生,故而才拖着不说,哪怕景谦将来成了个草民,也好过被夺去性命……可这时间完全错了,父皇允诺时,容景谦算算也该三四岁了,在这之前的时间里,她为何不同父皇说这件事呢?”    容常曦震惊地道:“所以,容景谦兜来转去,总归不是父皇的孩子?!”    她忽然想到彼时容景祺和敬嫔也颇有深意地说,他和容常曦是血/浓/于/水,仿佛在暗示容景谦并不是皇家血脉……    容景思再次强调:“常曦,这一切只是推断。我半点证据也没有。”    “不对。”容常曦看着容景思,忽然想到了什么,“光是这些信息,你为何会推断出这样的故事来,又为何会和容景谦联系在一起?三皇兄,你是否还知道什么?!”    容景思犹豫地看着容常曦。    容常曦抓着他的手,哀求道:“三皇兄,你知道的,此事实在太过重大,若容景谦不是父皇的孩子,我无论如何也不允许他这样占着皇子的位置,求你告诉我,不要瞒我。”    容景思有几分无奈,最后道:“你可记得,筱音身边有个嬷嬷?”    “你是说郭嬷嬷?!”容常曦一愣,失声道,“她知道什么?!”    容景思摇头:“郭嬷嬷只同我说,珍妃之事事关皇家血/脉,她说……珍妃诞下的,并不是个死/婴。”    容常曦瞪大了眼睛。    珍妃在宫内的那一年,的确是郭嬷嬷在坤宁宫陪着皇后娘娘,她会知道一些事,想来并不奇怪。    “她究竟知道什么,为什么不全都告诉你?”容常曦着急地很,“你还要自己去查这些事?!将人抓过来一顿毒打,什么不都得说了!”    容景思哭笑不得:“常曦!郭嬷嬷可以将此事瞒十几年,想来还可以瞒更久,何况她是姚家家仆,如何能说绑就绑?”    容常曦意会过来,不可置信地道:“三皇兄,难道姚筱音以此事相逼?”    容景思苦笑了一下,道:“她想嫁给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用上强逼二字,只是她确实略有私心,希望成为三皇妃后,再让郭嬷嬷将一切原原本本告诉我。但如今……”    容常曦可算明白了,为什么容景思非要娶姚筱音不可,那前世呢?前世的三皇兄又调查出了什么?最后容景谦回来的那半年里,父皇的病,她的病,那些皇兄的离奇死亡……    当真只是巧合吗?!还是容景谦怕被戳穿自己的身世,而先下手为强呢?    容常曦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容景思拍了拍她的头:“好了,这些都毫无证据,或许郭嬷嬷也是为了姚筱音而欺骗我呢?这些事,你千万不要同任何人……尤其是容景谦,表露出任何不对,也千万不要去强逼姚家人。”    “可现在,现在姚筱音必然要嫁给景昊,郭嬷嬷怎么办……都怪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坏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容常曦非常自责,几乎要哭了,这不仅仅是容景思的事,更可能事关整个容氏血脉,若将来容景谦当了皇帝,可他却不是父皇的孩子,那简直!    容景思的手放在她头顶,见状又轻轻揉了揉:“我说了,我不曾怪你,你也不必怪你自己,是我没同你说清楚。”    到了如今,容景思还是一如既往地柔声安慰她,让容常曦倍觉感动,不由得如同以前一般,扑进了容景思怀里,头靠在他胸膛上,轻轻哭着:“三皇兄……”    容景思微微顿了顿,将手轻轻搭在她肩上,拍了拍她,声音越发柔和:“好了,常曦乖,你知道的,从小到大,我见你哭,便一点法子都没有了。”    “三皇兄……”容常曦更加委屈了,抽抽噎噎地哭了好一会儿,才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她揉着眼睛坐直身子,道:“三皇兄,你说父皇那时去过明光行宫,见了静贵人?”    “嗯。”    “那父皇当时为何没有将他直接带回宫?”    “父皇应当是想的。”容景思道,“但景谦不肯,说要在明光行宫为母妃守/孝三个月才肯入宫。”    这么说来,那三张纸钱确实是静贵人葬/礼上的……    她道:“静贵人丧/礼上,会用金银钱吗?”    容景思疑惑道:“为何这么问?”    “因为母后的丧礼上,是用了金银钱的。”容常曦故意做出一副很在意的样子,“若静贵人也能用上,那就……”    容景思无奈地笑了笑:“金银钱就连宫中都备的很少,而静贵人的遗愿是要将尸/骨葬在明光行宫附近的陵园内,既没有送去皇陵,丧/礼也来的突然,只是小/操/小/办,明光行宫又哪里来的金银钱?”    容常曦愣了愣,又掩饰地点了点头:“这样啊,那就好……”    好什么好。    若静贵人丧礼上用的不是金银钱,那么容景谦书中的那三张纸钱,究竟是什么人的丧礼上的?!    容景谦这个家伙,究竟是不是龙种,又到底知道些什么?!    ***    容景思走后,容常曦一夜翻来覆去,好容易睡着了,梦里就见个血/淋/淋的新娘,大家喊她曼曼,结果掀了盖头一看,又是七/窍/流/血的吴丹雪,容常曦被吓的半死,很快就醒了。    天才蒙蒙亮,容常曦睡不着了,却没有勇气去找容景谦,她怕自己藏不住事儿,很快就露馅。    磨蹭到中午,容常曦让尤笑把张公公给请来了,张公公是宫中老人,定是见过那个珍妃的。    张公公来到后,容常曦让他坐下,他也不肯,张公公向来是很守规矩的,守规矩到几乎刻板了,容常曦便也只好站起来,走来走去,作出一副踱步深思的样子。    “殿下,怎么了?”张公公见她这样,也不由得有些关切,“莫非出什么事了?”    迂腐归迂腐,刻板归刻板,关心自己是从来不变的。    容常曦心中微暖,道:“张公公在宫中待了多少年呀?”    张公公愣了愣,道:“奴才前朝便入的宫,粗粗一算,已有近四十年了。”    容常曦惊讶道:“居然这样久?那当时你怎么会来伺候母后呢?”    “皇后娘娘那时刚入宫。”张公公听了她的问题,思索片刻后,像是陷入了回忆中,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许多路都不熟,但胆子大,总是只带着赵嬷嬷就到处乱跑,偏生赵嬷嬷也是随她入宫的,之前对宫内并不熟悉。有一回迷路,进了浣衣局,当时只有我在,我便赶紧将娘娘送回了坤宁宫,皇后娘娘索性让我留了下来,跟在她身边。”    容常曦从不知道张公公还有这样的过去。    不过,这样的经历,难怪张公公对母后忠心耿耿,看那个禄宽,据说也是浣衣局调去允泰殿的,对容景谦那叫一个衷心。    容常曦也笑了笑:“是吗?说起来,我都不记得母后是什么模样了……”    ☆、病重    皇后去世的时候, 容常曦不过四岁,对她的印象只记得是个十分漂亮的女子, 但性格应当算不得好, 对自己也没有多体贴温柔,她似乎很忙碌, 很少会陪伴容常曦。容常曦大多数时候都是当时的乳娘带着的, 而宫中为了避免乳娘和公主关系太好,是半年一换的。    那些乳娘她是半点都记不起来了, 而母后的样子也很模糊,她到后来的印象便是母后很少出现, 有时候来了, 还有些凶, 容常曦想起她的时候,总觉得怕怕的,可她还是教了自己很多好东西的, 比如不要和姚家来往太密。    无论如何,容常曦是很喜欢这个没什么印象的母后的。    张公公又笑了笑:“殿下与皇后娘娘, 有几分相似。”    “性格吗?”容常曦意外,“母后的性格,也如我这般……”    她没有说下去, 但神色有些尴尬。    重活一世,她多少有了些自知之明。    张公公忍着笑,点了点头,容常曦更觉意外:“这种性子, 怎么管理六宫啊?”    一国之母,怎么也该是贤淑端庄,宽厚优雅的。    张公公道:“皇后娘娘并不如何打理六宫。”    “那……那父皇还那样喜欢母后?”容常曦觉得不可思议。    张公公道:“因为皇后娘娘,也比任何人更喜欢圣上。”    容常曦琢磨了一会儿,大概明白了,母后大约如自己一般,性子嘛,说不上好,但对喜欢的人一腔热情,皇上虽然三宫六院,但这样纯粹炙热的喜欢,大约也是头一回,且还是自己年轻的皇后,如何让人能不喜欢呢?    自己瞎折腾,父皇也总是随着去,想来父皇就是吃这一套。    她又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如果母后还活着就好了,那她就什么都不用管,只要依赖他们就好,父皇是很疼爱他,但毕竟是所有人的父皇,而母后只会是她一个人的母后。哪怕忙一些,凶一些,也没关系,反正她也凶嘛。    容常曦接着道:“那母后这样喜欢父皇,可父皇却有这么多妃嫔,母后岂不是很伤心?”    “这……”张公公有些意外,也有些为难,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伤心自是有的,但天子有三宫六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皇后娘娘还是很明事理的。”    是吗?看他表情,只怕未必。    容常曦道:“那些一直跟随父皇的妃嫔,母后想来尚能忍受,若是在她之后,忽然饱受盛宠的呢?”    张公公无奈地摇头:“无论如何,圣上待皇后娘娘永远是独一份。”    “这个我自然晓得。”容常曦终于问出了自己想问的关键,“那,珍妃呢?当初父皇,是不是曾特别宠爱她?”    骤听见珍妃这个名字,张公公向来精明的脸上竟出现了片刻的空白,他愣愣地看着容常曦,礼数似乎都忘记了,容常曦奇怪道:“张公公?难道你不记得了吗?就是那个难产,诞下一个男死婴的,衡玉园的珍妃。”    张公公垂头,道:“年纪太大,有些忘事儿。殿下这么一提醒,想起来了些。”    “张公公想起了什么?”    张公公思索片刻,道:“恕奴才冒昧,只是殿下可否告知奴才,您为何会忽然想知道珍妃的事情?”    这确实有些冒昧。    容常曦一愣,道:“也不是突然……当年从明泰殿捞出的尸体停放在衡玉园时,我就想知道那个衡玉园的珍妃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被别的事情耽误,并未想到要问你们,前几天我又路过了衡玉园,觉得看着怪可怕的,便有些好奇。”    “原来是这样。”张公公笑了笑,不再追问,只道,“那时珍妃颇为受宠,但奴才毕竟是皇后娘娘的的下人,大多只在每次她来坤宁宫请安时见着她。她为人,有些跋扈,哪怕对着皇后娘娘,行礼也十分敷衍,皇后娘娘为此十分不悦,同圣上说过几次,那之后珍妃便直接告病,再不来行礼了。她待下人,似乎也颇为苛责,从无好脸色,衡玉园当时的宫人大多害怕她。她也不爱与人交谈,养了一只白色的胡达送来的长毛猫儿,那猫儿还抓伤过郭嬷嬷……”    “居然如此嚣张?”这倒是让容常曦感到意外,“一个才入宫的女子……父皇也不说什么吗?母后的性子,又能忍得下去吗?”    “那时皇后娘娘怀着殿下,不愿为之动怒,珍妃娘娘也怀有龙种,无论如何,圣上定是不希望两位娘娘彼此生出嫌隙来的。”    既然嫌隙已生,那就只能尽量让两人避开,不愿请安便不去就是了。    这确实是父皇善用的解决小事的办法……    容常曦颇为恍然地道:“那珍妃只是怀有龙种便能让母后受这般的气,难怪后来母后会一再提及孩子的事情,让父皇许下不会再有皇子或公主的承诺。”    张公公一晒,道:“或许,但那时您与皇后娘娘都身染重疾,圣上担心之下,才会给与这样的允诺。”    容常曦心头一动:“张公公,我对那时的事情已毫无印象了,只是好好的,母后与我怎会同时身染重疾?”    张公公轻轻低下头,道:“或许不是生病,但奴才也不晓得究竟是怎么回事。”    容常曦捂着胸口,只觉得心跳的厉害,她从前从未想过母后的病逝有什么问题——母后是六宫之主,母仪天下,父皇荣宠加身,身边也跟着许许多多的下人……    谁敢对她做手脚呢?    可时至如今,容常曦已后知后觉地明白这世间的恶意潜伏在每个缝隙之中,这与身份无关,或者说,身份越高,周遭的恶意便会越多。    倘若母后的死不是天灾,而是**,那会是谁做的?父皇又怎么不会发现呢?难道是珍妃?    容常曦脑子里纷杂一片,张公公道:“殿下?”    他连喊了好几声,容常曦才回过神:“哦……那,就这些了?”    张公公笑着叹息:“老了,忘事太多,能想起来的实在有限。”    “那张公公若是还能想到什么,一定要随时告诉我。”容常曦认真地道,“不管是母后那时的病也好,还是珍妃也好。”    张公公认真地点了点头退下。    容常曦一个人在福康殿里独坐了一整天,试图从目前的线索中理出一点头绪,可惜她学着容景谦的样子沉思了半天,又学着容景思的模样条条缕缕地分析,最终什么也没想出来。    傍晚时分,容常曦去掌乾殿看望父王,仍旧是淑妃侍疾,她见容常曦来了,轻轻对容常曦点点头,便走了出去。    或许是常年在佛堂的缘故,淑妃的性子与其他妃嫔颇为不同,人如其字,极为淑惠,容常曦很少见到她,见到了,她也从来不试图去讨好容常曦,大部分时候,连话都不说,整个人飘的好似随时要登仙去了。    想来也是因为有这样的母妃,所以四皇子才会是那样温和的性子,只是不知淑妃会不会满意叶潇曼……    容常曦在皇帝床榻边坐下,轻轻握住父皇的手:“父皇。”    二皇子的婚礼本是大喜事,却成了一桩凶案,皇帝自是大受影响,此前只是身子不适,精神还算不错,眼下确实面色憔悴,连精神头看着都差了几分,容常曦心中担忧不已,父皇却笑了笑,道:“常曦来了。”    “父皇不要太过担心。”容常曦道,“有大理寺在,三皇兄与景谦也都是聪明人,那凶手定会很快就被揪出来的。”    皇帝轻轻叹了口气:“嗯,朕晓得。明日便是吴家女的丧礼,你也记得去一趟。”    “当然。”容常曦点头,“我们几个都会去,父皇您放心便是。”    皇帝点了点头,眉宇间有些忧愁。    容常曦其实很多事想同他说,想旁敲侧击地问一问,但看父皇这苍白的模样,是什么也问不出口了,唯恐他太过忧思,状况会越来越差。    她轻声同皇帝说着无边无际的宫内小事,皇帝似是十分放松,听着听着便闭上眼睛,慢慢睡了过去,容常曦见他胸膛起伏,呼吸平稳,轻轻将手抽了出来,心中更是难过。    何公公去差人煎药了,于公公正在一旁捣鼓香薰炉,他轻手轻脚地将一块沉香木给放入香炉之中,很快殿内燃起淡淡的香与暖意,在这越发寒冷的时节里让人身心舒畅,容常曦起身,到底是有些担忧,低声道:“于公公。”    于公公连忙行礼:“康显殿下。”    容常曦道:“这沉香木,父皇如今可以闻吗?”    “可以的。”于公公赶紧点头,“圣上之前就睡的不太安稳,这沉香木有静气养神安眠的功效,点了以后,圣上才睡的好些。病了以后,更是要点,否则没一会儿便要醒来,又再睡不着,十分折腾,圣上精神会更加不好。”    容常曦听的难受,道:“父皇这病怎么反反复复的,前些日子不是都说快好了吗!”    于公公擦了擦额上的汗,道:“回殿下,这不是二皇子殿下的婚事……”    容常曦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回头看了一眼沉睡着的父皇,道:“本宫明日再来,父皇一会儿醒了,赶紧再让太医来看看。”    于公公又是迭声应下,容常曦忧心忡忡地回了昭阳宫,只觉得虽然解决了头等大事——牧马场与猎场,可自己似乎过的比上辈子还糟心了,这父皇提前的重病,这吴丹雪的死,还有容景谦的身世,母后的病……    她上辈子是半点没有经历过,也没有思考过的,如今想要回溯查看,却发现是一团乱麻,以她的能力,几乎不可能理顺。    ☆、怀疑    又几乎是一夜无眠, 第二日天蒙蒙亮,容常曦便与容常凝一道出宫, 两人都身着一袭素白, 头上的头饰也十分简单,只各带了一朵白花和一根白玉簪。    虽然容常曦与容景祺的关系几乎算是恶劣, 她们两个与吴丹雪更是不熟, 可毕竟都是第一次看见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无论如何心情非常复杂, 她们本该说一些体己话,再说说容常凝与福泉的事情, 可两人对视一眼, 都晓得彼此不想在此时谈这些。    容景祺府上和前两日相比已是天差地别, 所有的红色帷幔都已撤下,白色的素缟在风中飘扬,下人们穿梭来往, 身上所着也都是丧服,无人敢说话, 低语都没有,走在花园中,唯有风声呼啸。    容常曦和容常凝被领着到了祠堂外, 未到跟前,已听见悲戚的哭声,走近一看,却是年迈的吴家父母还有吴若彤, 吴母哭的已几乎站不住了,吴若彤满脸是泪,扶着吴母,而另一侧容景祺出神地站在棺木边,须发略显凌乱,眼窝深陷,眼中布满了红血丝。    几位皇子很快也陆续来了,大家都穿着白衣,气氛越发凝重。在太阳升空以前,要将吴丹雪的棺木给送走,容景祺说了,虽于礼不合,但他要随行送葬,直到看到吴丹雪入土为安才行。    容常曦站在祠堂里,并不敢去细看吴丹雪的棺木,外头忽然传来嘈杂之声,众人都以为是送葬的队伍来了,谁料往外一看——却是一排玄衣带刀的大理寺护卫。    为首那人将腰带换成了素色,正是华景策。    骤见大理寺的人来到,容景祺有些迷茫:“华大人是来祭拜丹雪的?”    华景策微微行礼:“殿下请节哀。不过我此番前来,乃是想要带一人回大理寺,询问一些事情。”    容景祺眼中迸出奇异的光彩:“什么?!谁?!凶手是谁?!”    华景策安抚道:“只是问一些事,并非已定罪凶手。”    说是这样说,可若是要普通的问话,只管问便是了,何必这样大张旗鼓还带着侍卫,来丧礼上抓人?    怎么想,都极有可能是凶手。    华景策回首,看着那一排站着的皇子,最后目光停留在了容景谦身上。    他对容景谦行了个礼,道:“还请七殿下随微臣走一趟。”    变故徒生,整个祠堂内外一时间安静地过头,容常曦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容景谦的方向。    容景祺很快反应过来,嘶吼着冲了过去:“容景谦!是你……我就知道是你……!”    福泉反应很快,立在容景谦身边,手搭在腰间长剑上,微微一动,剑已出鞘。    华景策却先一步拦住了容景祺,沉声道:“二殿下,此番前来带走七殿下,并非是定罪。”    容景谦也抬手,示意福泉不要擅动:“华大人,请。”    华景策见容景祺没有要挣脱自己跑向容景谦的意思,便松开手,对容景谦点了点头,走在前头带路。    福泉抬脚要跟上,华景策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七殿下去就行了。”    福泉仍跟在后头,直到容景谦回头,淡淡地瞥了一眼福泉,福泉停住脚步,不再跟上。    华景策与容景谦一道走远,容景谦步履平稳,气定神闲,根本不像是被押去大理寺问话的,反倒像是闲庭信步,要外出踏春。    一行人逐渐走远,容景祺双目猩红地看着容景谦的背影,手紧紧地握拳,嘴里呢喃着:“容景谦……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他的模样似是入了魔,其他皇子看看他,又看看容景谦,都觉得不可置信。    而这其中最不可置信的,其实当属容常曦。    她是阴差阳错怀疑过容景谦的,可容景谦也是实实在在地跟她说过,自己绝不是凶手的,而大理寺当初经过洪则鸣一案,按理说已没有二皇子的人,华家更可以算是容景谦的势力……而华景策却来将容景谦带走了。    华景策是不会无缘无故冤枉人,尤其是容景谦的,除非他们真的查到了什么,认定吴丹雪的死和容景谦有很大的关系。    丧礼的氛围由最初的伤感变为凝重,容常曦心绪不安地等丧礼结束,便要匆匆回宫,容常凝喊住了福泉,让他随自己的轿子走回宫,免得连宫都回不得,容常曦本有些担心,可容景思却让容常曦同自己回宫,她转念一想,容常凝坐在轿子里,福泉走在下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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